罗家三姨提起了霍安过世的母亲,一时之间大家的心里都不太舒服了。罗家大舅不再吭声,走到一边点了一只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罗家三姨喊过来罗家大姨,两个人在一起开始对寇溪品头论足起来:“刚才你二舅妈也说了,你媳妇儿穿的太出挑了。你说这新婚讲不了了,以后还要这么穿,那可不行的。谁家过日子的媳妇儿这样穿?你看你这些嫂子,哪个不是本本分分的。你媳妇儿还穿个那么高的跟,也不怕崴了脚后跟。那长裙子都要拖地了,没见过谁家媳妇儿织毛衣织的那么短的!”
霍安脸色极为难看,冷冷的说道:“寇溪是有工作的人。她上班肯定要穿的利利索索的,这也是对同事对领导的一种尊敬。嫂子们在家里头围着锅台孩子转,几十年也不进城一次见不了什么世面,穿戴上肯定跟我媳妇儿不一样!”
罗家大舅闻言忍不住抬眼瞄了一眼霍安,偏偏罗家三姨听不出霍安的话外音。依旧在那里絮絮叨叨:“哎呀,我知道,我们是家庭妇女人家是上班的人。可归根到底女人结了婚就是要围着锅台转的,娶她进门是干啥的?就是让她伺候你的,给你传宗接代生儿子的。赶明儿能随军跟你走最好,不能跟你走在家呆着也是一样的。生两个孩子,伺候他们长大上学,这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三姨,国家规定优生优育,一家只能要一个孩子。这孩子的事儿以后再说吧!”霍安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过多言辞,但是态度已经摆出来了。
罗家三姨不以为然:“你知道啥啊,寇溪家就这么一个闺女。以后生了闺女户口落在老寇家,生了个儿子落在老罗家,这不就行了么。这种事儿在农村都很正常,找找人塞点钱就行了。要是命好的话,生了孩子不落户,两个孩子差不了两岁的。就说是一对双,那也行的。给点钱,差不多都能给办!”
霍安是个耿直的人,听不得这种钻空子的事儿。闻言皱着眉看向罗家大舅:“大舅,我姥爷怎么还没有回来。要不然,我出去迎一迎吧!”
罗家大舅笑着说道:“你大哥已经去找了,说话的功夫就能回来了。”
罗家老爷子还没回来,寇溪倒是先进来了。罗家三姨话锋一转,立马心肝肉的夸赞起寇溪来:“哎呀,我的外甥媳妇儿真是俊啊。我就说我大外甥挑了这么多年,肯定得找个好看的姑娘吧。咋样,照着我的话来的吧。”
她握着寇溪的手摸来摸去,啧啧称奇:“哎呀,这手多细嫩啊,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手。享福的手啊,跟我这老手就是不一样。”
罗家三姨又去摸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霍娇娇,忍不住笑道:“你这手也喇喇巴巴的,哎呀,你大姐也不是有福的!”
霍娇娇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我哪是个有福的人,我从十岁开始就下地干活了,这多少年了能有个啥好模样啊。”她看着寇溪:“我弟妹可不一样,人家我寇叔可是上班的人。在供销社当采购员,这一年搂多少钱呢。人家寇溪从小就下馆子,那供销社里的罐头、铁桶饼干、麦乳精都吃够了。哪跟我们姐俩似的,妈呀,一分钱的冰棍儿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个。”
罗家三姨闻言忍不住看向寇溪,一脸的羡慕:“罐头都吃够啦?啊呀妈呀,你家真这么有钱啊。”
霍娇娇在一旁一副与有荣焉的口气:“人家打多少年前就盖了大瓦房了!相门户的时候我去一看,外面的墙全铺的白色瓷砖,院子里打的水泥地,那玻璃都是用的那样式儿厚玻璃。叫啥,啥玻璃来着,瞅着可干净了。”
众人的眼神看着寇溪立马不一样起来,霍娇娇又补充道:“你们现在去红旗看看,他们两口子那屋早就跟结婚的时候不一样了。人家寇叔看不上咱家装修的样儿,自己出钱重新整的屋子。现在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