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了,”丁宏伟把帆布包打开“你要出去旅游?是和苏倩一起去么?”
“答应她好一阵了,耽误时间太久她该不高兴了。”杜言一边应付着刨根问底的丁宏伟,一边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皮质的相机盒,从里面拿出一台略显老式的徕卡相机熟悉的摆弄了几下。
“小心点,这可是咱们馆里的宝贝,我可是废了不少嘴皮子才从小蔡那拿出来的。”丁宏伟叮嘱着“对了你胶卷不够只能自己去买了,小蔡太抠门就给了我两卷。”
“两卷足够了,”杜言说着举起相机对着窗户外对面的县文化馆对了对焦距,然后回头向着丁宏伟一笑。
自从录像厅被封之后,薛雪芬就没再上班,很多大体知道内情的人,自然是认为她是在在避开风头,而且人们已经在猜测薛雪芬估计在县委办的时间也到头了,毕竟出了这种事,她显然不适合继续留在县委办。
一些之前受过薛雪芬气的人自然感到高兴,虽然有谣言说薛雪芬和副书记孙德文关系暧昧,而且孙德文好像在常委会上还反对把录像厅事件扩大,不过因为李书记在这件事上的强势态度,孙书记似乎也随后卷旗息鼓,所以对于很多看不清内里详情的人来说,薛雪芬这次显然是要倒霉了。
两具裸露的身体在床上奋力扭曲着,虽然其中一个人因为体型肥胖动作有些笨拙,可也许是因为刚才看的录像带太刺激,所以尽管动作有些高难度,可还是一再挑战难度系数,乐此不彼。
“孙书记,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啊,我家死鬼怎么办呀。”薛雪芬一边尽力迎逢一边追问着“不能因为放了点带子就判刑吧。”
“这时候别提你们家死鬼,”孙德文一边努力耕耘一边嘟囔着“那倒霉蛋吃牢饭不是更好么,咱们俩更自由。”
暗暗骂了句孙德文缺德,可薛雪芬还是趁着孙德文正高兴的时候求着:“可还有孩子呢,再说他进去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名声不好,和你来往也不方便吧。”
“倒也是呀,”孙德文挺下来想了想“有那大茶壶顶着,他自己都不在乎,别人还真说不出去什么。”
“老不正经的,你拿我当什么了。”听到孙德文把丈夫说成是过去妓院里的大茶壶,薛雪芬就一阵恼火“看我不折腾死你。”
“看看谁折腾谁,”孙德文眉开眼笑的说,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从薛雪芬身上爬了起来“你真想让你家死鬼出来?”
“那当然,怎么也是孩子的爸呀。”
“那好,听我的,咱们也学学那里面的,”孙德文说着向正放的录像努努嘴“咱们到外面去玩玩。”
“你疯了,要让人看见还得了?”薛雪芬大吃一惊。
“那才叫刺激,咱也试试那种调调。”孙德文yín笑着拉起薛雪芬催促她穿着衣服。
杜言这两天在距离鲤鱼居不远处一处很偏僻的河沿子上蹲点,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他已经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的地方,或是说也许在这一世那档子事不会发生了。
就在他有些沮丧的的不停摆弄手里号称县文化馆“镇馆之宝”的徕卡相机时,随着远处河堤上停下一辆的蹦蹦车,他已经逐渐失望的心忽然剧烈跳动了几下。
远远的,杜言看到了沿着河堤向下的小道走过来的两个人影,当确定那就是自己要等的人之后,杜言不由暗暗笑了起来。
杜言呆的这个地方,是一处修河堤的时候搭起的土台,如果在高高的河堤上自然能看到他,不过一旦走到了河堤下面也就看不到这个土台子上有人了。
看着走下河堤然后沿着小道一直进了灌木丛的那两个人,杜言不禁为有些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感到叹息。
在杜言的记忆中,孙德文和薛雪芬就是在这个河沿子上偷情的时候,被恰巧路过的联防队员抓了个正着!
那件事当时轰动了整个平陵甚至是太华,以至听到这个消息的一位太华的老干部当众骂了大街。
据说就连一向稳重的太华市市委书记崔建斌都气得骂了句:“丢人现眼!”
杜言知道,车震野战什么的在十几二十年后虽然炒的很凶,可毕竟倒也不是很新鲜的事,但是在九十年代初期,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离经叛道,而这种事情又发生在区县的县委常委身上,在当时引起的震动更是无法想象的。
杜言也还记得,后来许久之后,有些当时的内幕才传出来,却是薛雪芬之所以答应孙德文那么荒唐的要求,只是因为她丈夫毛通的录像厅播放黄色录像带被当地派出所抓了个正着。
当时究竟是谁举报的毛通已经无从追究,不过这一世,却是杜言自己亲手推动触发了这件必然发生的事件。
当丁宏伟提到县文化馆录像厅播放黄色录像时,杜言就意识到了自己挣面临着一个良机,两天的焦急等待让他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至于记忆里会出来撞破那两人好事的联防队员,杜言却早已经有所准备,就在录像厅被封之后的第二天,杜言和王连义通了电话,隐约的告诉他因为黄色录像事件,县里领导对街面上,特别是西市场一带的无业游民有了些想法。
听到消息的王连义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在一连串的感谢杜科的照顾之后,他立刻召集所里的警员和联防队员,开始重点对西市场一带的街面加强了整顿排查,估计这个时候,西市场一带正折腾的鸡飞狗跳呢。
从土台上可以很清晰的看着那两个躲在一处凹进去的木闸下的人影,看着他们脱下衣服,再看着岁数已经不小的孙德文猴急的把薛雪芬压在身下,杜言就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
“向陈老师致敬。”在按下快门的时候,杜言心里说了句充满哲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