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沈灼能走到有人的地方也算颇为幸运,他们着陆的位置刚好在沈灼的听力能够听见人声的范围边缘上,要是再稍微往外个百米,他们要见着活人可就真得碰些运气了。不过也没关系,莫淙烁携带的干粮很足,附近又没有厉害的魔物,食物吃完前他们肯定能找对方向的。
所以说,在伴生空间里乱放东西还是有好处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放心吧,干粮的保质期一般都很长,放伴生空间内由于与外界隔绝交流,保质期还会加倍延长,所以不用太担心过期问题,一般来说,在过期之前还是能想起来吃掉的。如果实在很不幸地没及时想起来,那就继续放着,总有一天可以用来当做魔物诱饵。
跟着曹关大叔走到他家,沈灼拿起古董电话的听筒,然后,然后他就看向了莫淙烁,因为沈灼发现自己压根记不起来任何人的通讯号,沈灼觉得这个不能怪他,谁有闲情逸致去记那一长串的随机数字啊,他连自己的都记不住,平时需要跟人交换通讯号或者需要给别人其他人的通讯号时,通讯器调到号码传送模式然后双方对接一下就好了——实物对接或者虚拟对接都可以——他长这么大手动输的通讯号只有他家向导的,美妙的唯一性。
于是当通讯器失灵到连通讯录都打不开时,沈灼就只能抓瞎。曹关大叔在一旁感慨:“过分依赖科技的年轻人哟。”
“信号屏蔽怎么会连本地应用都开不了?”沈灼不解。
“谁跟你说是信号屏蔽的问题?”曹关大叔呵呵笑,“我说的是,所有东西在这里都会受到干扰,什么东西成废品都不奇怪。”
沈灼又摆弄了一会儿通讯器,直到这玩意彻底关机,丁点儿反应没有了他才不得不放弃,这时莫淙烁在纸上默写好了他们需要联系的几个人的通讯号——纸笔都是他自己的,拿出来时倒是让已经准备好要提供给他们纸笔的曹关惊讶了下,因为近百年来误入他们这里的人除了一位符文师之外就没有谁还带有纸笔。
现代人太习惯使用电子设备,纸张这种不便携带又浪费资源的东西虽然还没有被彻底淘汰但也早就成为了次选项,莫淙烁也只是收集癖重症放弃治疗才什么都带,看他那手烂字就知道平时的使用率是有多低。
“真不容易,”曹关惊叹,“你们之前很多人的对外联系就倒在了记不起通讯号上。”然后就只好找相关公共机构进行间接联系,那叫一个折腾,不过,反正折腾着折腾着最后总是能联系到的,全村就当是看笑话了。
莫淙烁矜持地笑笑:感谢向导天生惊人的记忆力,过目不忘是他们的基本特质之一——他才不会说即使如此自己也回忆得很艰难,因为很多通讯号他存了但根本一眼没看,发过来是姓名带号码的格式,他就看了眼姓名便存了,号码是什么他可不知道,幸好这几个重要联系人他还翻看过号码,哪怕只有一眼,但幸好,幸好,总归是看了的。不过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因为他们只要能联系到一个人,剩下的就都可以间接联系了。
首先联系沈母,因为来之前他们说过这次回校前会先回家一趟的——又一次糟心的计划失败。
结果没通。
“能不能接通跟对方的通讯器接收信号能力也有关。”面对二人质疑的眼神,曹关大叔淡定地解释,“所以说,要有耐心。多拨几次说不定就通了。”
这什么破玩意。除了战斗和爱人外对什么都欠缺耐心的哨兵换了自家老爹的通讯号继续拨,还是没通。
“试试老师们的,他们的通讯器级别比较高。”莫淙烁接手电话,因为他记得的老师通讯号只有司寇的,他来联系比较合适。沈灼帮他输入号码,两人等到以为又失败时,听筒中传来了扭曲的声音:
“谁?”
“我是莫淙烁,请问是司院长?”莫淙烁很不确定地问。沈灼冲他点头:[是司院长没错。]区区信号失真还不能欺骗哨兵的听觉。
“我是。你们俩在哪?余村?”司院长英明神武,立马就搞清楚了连莫淙烁二人自己都没搞清楚的状况。
“余村?”莫淙烁扭头问曹关。
“这里现在被外界称为余村,不过我们自己还是习惯以前的称呼。”也就是‘天弃之地’。曹关没所谓地说。
虽然现在外界认为‘天弃者’是侮辱性称呼要求被弃用,但是一直以来被天弃者自爆的残留力量所笼罩隔离的这里的人们却认为天弃者也强大。被上天所弃,自立自强,也终会有一番成就。‘天弃’一称,不是侮辱而是警示,没有天赐天赋者们的上天眷宠,于是需要更加地自行努力。
“对,院长,我们在余村。”莫淙烁说,也不问院长为什么知道,大概能猜到是通讯号的问题,说明这余村还有点名气,莫名就心定了很多,“班车要一周后才有,这里的通讯条件太差,现在连通讯器都打不开了,能记得的通讯号有的还拨不通。请帮忙给我还有沈灼请一周的假,还有请帮联系沈灼的父母,报一声平安,他们的通讯号只能麻烦你手动记录一下了。”
“不用,沈灼父母的联系方式他的档案记录里有,我们会通知他们你们的现况并进行安抚工作。请假也没有问题,如果耽误太长时间,沈灼的必修课可以挪到下一学年,不作为旷课或重修处理,这一学年的必修课学费会退回,下一学年再交。”
“……”莫淙烁觉得这信号确实太糟,他都听不懂院长在说什么,下一学年?
相比之下沈灼对自己的听力很有自信,于是他询问,“为什么要挪到下一学年?我只耽误一周的必修课,可以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