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恩得了妈妈的首肯,小手一背,站在那里一板一眼地背了起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口齿清晰不说,背的还极为熟稔。
“真棒!”陈玥跟周悦舒异口同声地表扬孩子,拍的手都有些疼。
周悦舒揽过小晴恩,大大地亲了一口作为奖励,随即问道:“晴恩,你知道这首诗的意思么?”
“当然知道!”小晴恩被鼓励的信心十足,用那虽然稚气但包含希望的声音继续说道:“老师说,这首诗写的是那些路边小草。它们有很——什么的生命力!”晴恩又想了想,“就是那个什么强!”这个词老师就说了一遍,小小的她实在记不住。
“顽强?”周悦舒想了想,用最有可能的词来提醒她。
“对,对!就是顽强!”小晴恩一点就通,啊、她继续说:“我们老师说,就算大火烧掉了小草的枝叶,也烧不了它们的根,只要春风一吹,小草就会从地底下冒出来,长出新的叶子!”小晴恩一遍说着,一遍将两手合十放在头顶,从蹲下的姿势扭动腰肢站了起来,宛如一颗刚刚钻出土的小芽。
在场的两个大人都为她虽稚嫩但充满生气的形象表演深深地打动了。“真棒!”周悦舒又狠狠地亲了一口女儿,心里满满的都是欣慰。不管前途有多少坎坷,曾几何时她在困难前流泪是,都是女儿带来的希望让她敢于拼搏、敢于挑战自我。这也是为何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记恨过秦辰东,心里隐隐有些感谢他赠与如此珍贵的礼物。
“妈妈,妈妈。”小晴恩奶声奶气地呼唤着,“小草的生命力都这么厉害,那么人的呢?”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无邪天真。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面容,看着晴恩,周悦舒就想到了秦辰东。晴恩的问题分明就是在指秦辰东。这么多天了,孩子在这个时期非常敏感,虽然之前一直小大人一样安慰周围的人,她也只是个孩子,其实她心里也有些疑惑吧。看着女儿澄澈的眼睛,周悦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晴恩,爸爸没事,他只是一直在睡觉。医生叔叔在帮忙检查身体。等爸爸身体检查好了,他就会醒了。”
小晴恩长出一口气,仿佛一个大人模样。“那就好,爸爸可不要一直睡下去。我睡多了都那么难受,爸爸要快点醒来多做运动身体才会好的快!”
听着小晴恩的话,周悦舒心里的天平向那边倾斜的更加厉害。现在是该跟陈玥摊牌的时候了,她让晴恩自己呆在屋里,喊出陈玥,“妈,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给你说一下。您先要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周悦舒把上午那位负责人说的话复述一遍。最后她说了自己的决定:“妈,我想让辰东做这个手术。虽然不是百分百的把握,但是至少有希望。如果……”她实在有些说不下去,可是看到屋里小晴恩的剪影,她又鼓足了勇气:“如果手术出现不测,我想您也一定能主持好大局。”
“不!不!不行。”陈玥依旧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一切。“东子不能出问题!不然我怎么向秦家的列祖列宗交代!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妈——!”周悦舒恳切地呼唤道。她在一上午的时间里分析了各种利弊来说服自己,现在也是该说服陈玥了。“妈,如果不做手术的话,辰东就会永远都醒不来,这个瘤子还有可能突然爆裂,那时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即便假如辰东某天醒过来,看到自己因为长期没有运动而萎缩的肌肉他那么强自尊心的人能接受么?”
周悦舒突然想起了今早发生的事儿,一股脑地把她的臆测都说了出来:“还有,昨晚有个保安潜入办公室窃取了两万元现金,是想公司里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只要辰东一天不醒来,他们就有可能兴风作浪!现在他们还没有明目张胆起来,那是他们都还以为辰东是车祸昏迷。如果他们知道事实真相保不齐就会串联起来,到时候可不是我们几句话就能压制住的。”
“妈,为了辰东,为了秦氏,也为了晴恩跟我们自己,我们要早下决定呀!”周悦舒牢牢抱紧陈玥的双臂,眼里写满恳切跟期盼。
“那——我们再商量商量?”陈玥听周悦舒分析了利害关系也发现背后的微妙。
“恩,我上午也是纠结许久。已经让院方联系国内最顶尖的专家来会诊,尽量提高手术的成功率。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咨询一下,选择最适合辰东的方案来治疗。”
周悦舒说完这些自己心里也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妈,等下我要去王氏那里……”
陈玥知道周悦舒的忙碌,一口截下她想说的。“好孩子,你去忙吧。医院这里我还靠的住。等专家来了,我跟他谈。”
周悦舒又亲了亲女儿,恋恋不舍地走了,心里默念:“辰东!我们都要好好加油!”
工作忙碌而艰辛,好在有所收获。
楼盘的事谈的格外顺利,选定的设计所的代表作皆以实用著称。“如果这次合作顺利,下一个楼盘也可以考虑他家。”周悦舒心里默默盘算着,最近政府重点在经济适用房和棚户区改建上,这里的盈余并不大,主要就看户型设计将有限的空间多利用出来。多设计出一套房子,才能赚到一套房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