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主子。怎么能够让姑娘受这种罪呢?
朝云闻言,笑了笑,“不碍事的,你就忙你的吧,反正也快要结束了。”
前世比这更糟的环境她都忍受过来了,现在不过是她的贴身婢女吐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气味的话,她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若是身上沾了气味,那便等事情结束之后换一套衣裳就行了。
谷雨见朝云十分坚持,心下更是感动,只希望快些将立夏救回来,好让姑娘早些去歇着。这样想着,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做着手中的事情。
等到立夏再吐不出东西的时候,朝云就点了点头,“再灌她喝一碗兑了盐的水。这些天别让她喝茶了,若是渴了,就让她喝这样的水。”
谷雨点头记下。
朝云说着,又想了一想,问道,“府中可是有大黄之类的药材?”
她记得中毒之后,还需要服上几帖这样的汤药,才能彻底将体内的余毒给清出去的。
然而,话音才落,朝云却又摇了摇头,“罢了,还是去请示太太,找个大夫进来给立夏看看吧。”
她记得的到底只是偏方,也不知道记错了没有。
又看了立夏一眼,见她的脸色已经好些了,朝云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立夏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剩下的,还是等大夫进府之后再做决定。
谷雨闻言,就应了一声。见朝云还待在屋子里,脸上便又露出惶然来,“姑娘还是回屋子歇着去吧。剩下的,奴婢来就行了。这屋子里的气味难闻,仔细熏着姑娘。”
立夏已经没有危险了,接下来也只有用汤药养着,的确再没有什么她可以做的事情。又一次听到谷雨这样说,朝云便没有再拒绝。
她将立夏轻轻地放下去,又给她掖了掖被角,便站起身来,朝着屋子外走过去。到了门口,却又转头叮嘱道,“还是快些禀了太太,求了牌子去请大夫吧。立夏体内残余的毒也得快些排了才是。”
谷雨就点点头,又冲着朝云福了福身,“奴婢替立夏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等立夏自个儿醒了,再让她去给您磕头。”
朝云就笑,“不急,让她好好养身子。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立夏这些天是没有办法再伺候她的,那么谷雨就要受累了。
又冲着谷雨安抚一笑,朝云再不停留,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一边走着,朝云一边回想着整件事情,然而却越想越觉得奇怪。
立夏怎么会中毒呢?
若是说她自己主动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那倒是不可能的,毕竟立夏也不是个嘴馋的。
晚膳也不可能有问题才是。立夏的吃食和谷雨的向来一样,若真是有人想要对立夏不利,也不会选择在吃食里动手脚。毕竟,谁都不能保证,那一份饭菜到底会被谁吃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朝云就皱了皱眉头。
立夏中毒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人怎么处理。若是真上报给秦氏处理,恐怕只是立夏落个贪吃的名声罢了。到底是谁下的毒,秦氏必然不会关心。
所以,真想要找出真凶,只有靠着她自己才行。
朝云正梳理着思路呢,却见谷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走了进来。
“不是让你去找太太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朝云惊讶地看了谷雨一眼,“可是取到牌子了?”
谷雨垂着头,没有说话,然而眼睛却红了。
朝云心中一动,又问了一句,“可是取到牌子了?”
谷雨仍然只是沉默。
等了半晌,就在朝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谷雨终于出声了。
“奴婢,奴婢没有见着太太。”带着浓重的鼻音,谷雨眼睛红红地抬起头来,“奴婢按着您说的,去了嘉兰院,却连太太的面都没有见到。是个小丫头出来回的话,说是太太正忙着,没有空见奴婢。”
看来,秦氏今儿个是不会见谷雨了。
不过也是,一个小丫头而已,秦氏见不见都是无所谓的。
想来,也只有靠着那个土法子,撑上一段日子了。等过几天,她再想法子请大夫进府来。
“既然这样,那便照着我说的去做吧。”朝云想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去找管事妈妈,就说我需要一些大黄。拿回来之后,煎成汤药给立夏服下,一天三次。”
谷雨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回身向外走出去。
朝云却又叫住了她,“若是立夏醒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有些话要问她。”
现在在这里思来想去也没有用,只有等立夏醒了,让她自己好好回忆一下,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朝云想要知道,那想要对立夏不利的人,究竟是谁。还有,这件事的背后,是不是存在另外的黑手。
谷雨应了,冲着朝云行了一礼,转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