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30217
就在丹城庆祝春节的当晚,住在黄龙府王宫里的东胡王阿布达突然接到侍卫来报,说军师盖尔莫身患重病,快要不行了。阿布达急忙起身,前去盖尔莫府上探望。
盖尔莫的年纪已经大了,本来只是染了一点风寒而已。上次辅佐阿布达进攻辽东,不仅没有建立尺寸之功,反而损兵折将,空耗钱粮,盖尔莫觉得羞愧难当。这让盖尔莫的病情加重,卧床一病不起。
此时,盖尔莫见到阿布达来了,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浑身无力,怎么也起不来。
“大王!”盖尔莫伸出手来,无力地叫了一声。
“军师!我在这里!”阿布达坐在床边,紧紧握住盖尔莫干枯而冰凉的双手,仿佛要将它们捂暖。
“臣恐怕时日不多,临死之前想与大王交代两句。”
“军师尽管说,我听着呢。”
盖尔莫看了看身边,阿布达转身挥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
“是!”
等到众人推下,盖尔莫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臣随先王征战草原,最终统一了这片天地。大王承先王之业,志向宏大,欲图中原。虽一时受挫,大王当养精蓄锐,日后再次南征,窃不可自堕其志!”
“嗯!”阿布达拼命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忘记先王与军师的重托,只是军师死后,东胡再也没有什么人才可用,又如何与辽东抗衡?”
“我死之后,大王当另谋人才辅佐。臣长子淳维,懦弱无能,不足与谋大事。臣次子伊稚斜有勇有谋,足以辅佐大王。”
“伊稚斜?好,我早已听说了他的大名!此人必胜过我十倍以上,我将重用。”
盖尔莫点点头,说道:“至于辽东过来的降将吕况、刘馥、王岩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王不可将军权交予他们。”
“我记下了。”
盖尔莫沉默片刻,又道:“大王,臣还有一事禀告。”
“军师请讲。”
“上次王妃在辽河桥头以一人之力独退数十万,臣总觉得不太可能。当时王妃怀中抱着小孩,臣一直怀疑,那次燕军离去与那个小孩有关。”
“哦?”阿布达突然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阿布达想把孩子留下来,胡冰却说一定要带着孩子去会燕军,现在想起来确实可疑。阿布达心中若有所思,说道:“此事我也觉得蹊跷,当时我想跟她一起去,她说只有她一个人去才能成功,所以没跟去。难道…其中有原因?不过,照理说不应该啊,冰儿曾经一箭几乎要了燕王的命,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臣也不是很清楚,平时臣也曾经有意观察过冒顿这孩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大王所生,大王可要留心啊。”
“嗯,这倒没什么,只要是冰儿所生就行。不过…”
盖尔莫的话提醒了阿布达,虽然阿布达对冒顿这孩子没有成见,但是现在想起来冒顿不但不像阿布达,甚至不像东胡人。胡冰本来就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统,以前阿布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以为是因为中原人的血统太强大了,遗传到冒顿身上,显不出东胡人的血统来,现在想想不对,其中颇有蹊跷。现在仔细想来,冒顿似乎很像一个人,一个阿布达恨之入骨的人,那人便是那燕王姬丹。
……
不久,阿布达离开盖尔莫的府上,盖尔莫在当晚就死了。根据盖尔莫的遗言,阿布达任命盖尔莫次子伊稚斜为军师,辅佐阿布达治理东胡。从此,君臣苦心励志,经营东胡。
至于冒顿,阿布达虽然感觉不舒服,但是碍着胡冰,也没有真的做什么。不过阿布达留了个心眼,如果苗头不对,还是要下手。
阿布达是答应过胡冰,不在乎小孩的爹是谁,但是当时没有想到他爹会是个中原人,而且是自己的死敌,东胡人的死敌。如果将王位传给他,这不等于东胡这片草原要改姓了吗?阿布达绝对不会这么做。
姬丹扮作一书生模样,五名侍卫也换上了便服,一起出发,沿着官道南下。此时大地回春,积雪已经基本融化,地上的草开始露出青色。这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一路上人烟稀少,不复当年农夫充斥田野,炊烟缭绕村落的繁荣景象。不过这没有影响姬丹的心情,只要能保境安民,人口少了可以再生,房子拆了可以再建,燕国的根基没有动摇,国本没有动摇,姬丹争夺天下的资本没有动摇。
政治家应该胸怀天下,心系百姓,这没错。但是真正的大政治家,人口在他心目中从来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种资源,而且只是一种资源,与土地、经济一样的概念。
从古至今,中原大地孕育了多少大政治家,数不胜数。姬丹既有吞吐八荒之志,便首先要有大政治家的胸襟,大政治家的理念。不然,即使勇武如西楚霸王项羽,就是把整个天下送到你面前你也抓不住。[]
姬丹心情颇为不错,一路上欣赏风景。想着这数百里的辽东大地上不久就要牛羊成群,不禁想要高歌一曲。
"你像风吹过我甜甜的梦乡
多少次和你醉倒在敖包旁
动听的歌声穿过岁月漫长
化作天空鸿雁飞过一行行
总有种感觉让我心情荡漾
五彩的哈达舞动满天吉祥
心中的喜悦似那花儿朵朵
把每一个祝福铺满原野山岗
心花开在无边的草原上
那可是你等在不远的前方
如果相逢是不散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