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准命!”乐闲恭敬地答道。
姬丹继续命令道:“其余将士休息一晚,明日早上便沿着曹永开的路往北进发。散帐!”
散了帐,乐闲带着手下裨将张式等回营。途中,乐闲忍不住对张式叹道:“常听叔父乐乘说太子善于用兵,以前不信,总觉得太子年轻,以为言过其实。今日观之,太子用兵进退有度,无瑕可击。便是我父亲再世,也不过如此!”
伐赵之时,姬丹与栗腹走的是南路,而乐闲与庆秦走的是北路,所以并没有一起作战过。而乐乘被燕王派去辅助栗腹,后来栗腹大败。之后姬丹领着精锐军赶到,整支大军被姬丹接管,乐乘因此成了姬丹的部下,所以更加熟悉姬丹用兵。
除了乐闲的爵位得自老燕王,军中其他人几乎都是姬丹提拔的。这些人都是姬丹的死忠者,反而不觉得姬丹用兵有什么特别的。不管姬丹怎么用兵,都觉得理所当然。
第二日,石头正在柳城指挥百姓加固城防,两名士卒押了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前来见他。
“石将军,此人偷偷从右北平溜进柳城,正好被我们抓到,请将军处置!”其中一名士卒说道。
石头不说话,盯着那人看了半天,看得那人毛骨悚然。突然,石头大声喊道:“奸细!拉出去砍了!”
那人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将军饶命啊!小人只是个送信的。”
“慢!”石头得意地一笑,制住上来的侍卫,问道:“信在哪里?”
那人知道上当,犹豫片刻,从上衣夹缝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石头。
石头是个大老粗,把书信拆开来一看,却认不得多少字。石头急忙叫来军中文书,由文书念给他听,才得知这是右北平郡守费维给海阳城太守商直的书信。海阳城是辽西第二大城池,靠近辽东边境。石头觉得事情关系重大,便派人将书信和送信人都押送到了姬丹这里。
书信上面并没有写什么,看上去只是费维与商直拉拉家常,没有涉及任何军情的意思。姬丹看完之后,想了想,叫人把商直去请来。商直三十岁出头,这个年纪已经做到太守,也算官运亨通。
“商直,你可认识右北平郡守费维?”姬丹平静地问道。
商直看了姬丹一眼,发现姬丹表情平静之极,想了想说道:“臣认识。三年前臣在右北平的昌城做田部吏,所以与郡守费大人相识。后来臣被调到辽西海阳城做官,便再也没有与费郡守有联系了。”
“哦?原来是老部下!费郡守可对你青眼有加啊!”姬丹取出书信交给商直。
商直接过书信,还没看内容,先看了一下署名,见是费维,大吃一惊,急忙拆开来仔细阅读。读完了,商直思索片刻,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太子,臣与费郡守绝无瓜葛,望太子明察。”
“那他为何写信给你?”姬丹问道。
商直把头磕得咚咚响,说道:“臣不知晓,臣与费郡守并无往来,请太子明察。”
“商直,你起来。”姬丹吩咐道。
商直不再叩头,但也没有马上起来,只是看着姬丹。
姬丹继续说道:“只要你与他没有瓜葛就行。我乃是大燕之太子,现在父王已死,等我攻下蓟城,我便是燕王,而你便是我的臣民。做君王的哪能不爱惜自己的臣民?你放心做你的官,只要你为民办事,即使与费维有瓜葛,也还是好官,本太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太子,”商直听了先是一怔,然后感激涕零,说道:“我大燕有一心为民的太子,臣岂能不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商直也算是在官场上混了很久了,而姬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但是就是这个毛头小子,在商直这样人情练达的人物面前,也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