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整个燕国都处于忙乱之中,兵马调动频繁。而燕王宫中也是一片忙碌,几名大臣不断地往宫里跑。虽然燕、赵两国兵力相当,但是燕国的兵力一直不如赵国,也没有什么名将,这燕王自己也知道,想要实现雄心并非易事。
宫中传来的消息,进攻的路线和方案已经确定下来了,决定兵分三路。一路十万大军,由大将栗腹和副将乐乘率领,向南取道苦陉、肥城,经鄗城,兵锋直指邯郸。另一路也是十万大军,由副将庆秦、乐闲率领,走北路攻打代地。而燕王亲领十万大军居后接应,明天就是大军开拔的日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几日,姬丹闲来无事,一直在研究赵国这个对手。赵国兵精将勇,战国四大名将倒有两位在赵国:李牧和廉颇,实在不是容易对付的。燕王这次是利欲熏心,昏了头了。
赵国四面受敌,是兵法中所说的四战之地。但是从地形、兵力分布来看,赵国兵力主要集中在南北两边。北方代郡民风彪悍,赵武灵王曾在此推行胡服骑射,这个传统一直保留了下来,成了赵国出精兵的地方,名将李牧便在此镇守。
燕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命副将庆秦、乐闲攻打代地,一方面牵制住兵力,同时也防止李牧南下截了栗腹的粮道。想法虽好,庆秦哪是李牧的对手?这一仗还没打就注定是要失败的了。虽然现在李牧的名气还不响,但是姬丹知道李牧的能耐,绝不能小视。
而南方与代郡又是截然不同,四通八达,从商业的角度来讲也是天下少有的货物集散地。赵国首都邯郸城更是百业兴盛,商贾云集,像战国巨富吕不韦便是在此起家。
这里集中了赵国大部分兵力,而鄗城则是邯郸的北方门户,也是燕国进攻邯郸的必经之路。史书记载,廉颇便是在鄗城大败燕军,击杀栗腹的。
“三十万大军有去无回,那可是燕国的血本,也是今后本太子发展的血本啊!”姬丹心中叹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保留兵力了吗?自己从现代穿越而来,必须改变历史,不然免不了被砍头的命啊!”
“田光,以你之见,燕伐赵,能胜吗?”姬丹见到田光便在身边,问道。
“回太子,军机大事,臣不敢妄言。”田光想了想,说道:“不过,臣听说大夫将渠乃是燕国大贤,且颇知兵略。太子如果想要找人请教,不如去问问他。”
“将渠?对了,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听说他反对伐赵,此人必有智略。田光,快去备马,我要去将渠府上亲自请教。”
将渠的宅院在蓟城西南角,在田光和几名侍卫的护卫下,不久姬丹便到了将渠家。此时刚刚早朝结束,看上去将渠闷闷不乐。
没想到姬丹会来,将渠急忙将姬丹迎入家中。姬丹举目望去,发现将渠家颇为简陋,看上去还不如一个平常商贾的家。看得出,将渠是个好官。
“太子驾临臣家,不知有何指教?”见太子只看不说,将渠问道。
“不,我是特来请教的。听说将大夫反对伐赵,不知你如何得知燕国必败?”
“太子以为燕国与秦国谁强谁弱?兵将谁更勇猛?”将渠不答反问。
“燕国不如也!”
“那就是了。长平一战之后,秦国再次伐赵,结果丧师辱国而回,何况燕国?”
“我也知道燕伐赵凶多吉少,无奈父王不听将大夫和昌国君的劝谏,此事已成定局。丹身为太子,现在能做的只是如何善后了。不知将大夫有何良策?”姬丹很诚挚地看着将渠,问道。
将渠抬头盯着姬丹看了一阵,顿首说道:“太子思虑深远,臣不如也!臣性格鲁直,只知道毫无意义地与大臣们争执,却没有想到应该好好善后才是!原来太子是来提点臣的!”看着面前十四岁的小孩,将渠的眼光起了变化,只觉得太子虽然年幼,却才智卓绝,将来必是英主。
“哎,将大夫何必过谦,本太子监国,还要大夫鼎力相助才是。”
能让燕国名士佩服,姬丹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史书记载,燕王出征时,将渠拦住马头,死活不让燕王出发,结果被燕王关进了监狱。现在将渠能够认识到这样做毫无意义,好好考虑善后,也就不会去被关进监狱了,姬丹也多了一大臂助。
“燕国并无山川险峻可以依靠,赵兵若来犯,必定会围攻蓟城,到时候孤城无依,时间一长必定会被攻破。以臣愚见,太子可暗中派精兵去边关接应,收拢败亡之兵,并屯重兵于督亢一带,与蓟城形成犄角之势。赵兵远道而来,西边又有秦国大敌,势不能久,到时候只要随机应变,坚守上几个月,赵兵必退。赵兵一退,太子出精兵追击,可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