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梓醒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
他在有人推开窗户跳进来的时候就醒了。
但是他没有动。
来的人是萧以铭。
明明这里是他的府邸,他进来却向做贼一样。
当然,就算是自己的府邸,当住进了客人时,在未经客人允许的情况下,无论是走门还是走窗户,这都是不好的。
左明梓闭着眼,只凭听觉去判断萧以铭在做些什么。
话说,萧以铭到底在那傻站着做什么?
左明梓撇了撇嘴。
萧以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反正当他脑子能正常思维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了。
自己府邸里的房间,萧以铭再清楚不过。不过当左明梓住进来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是一向冷清的将军府有了新的客人,这里明显比以前有生气上许多。
一向被打理地干干净净泛着冰冷的光泽的瓷具,因为有了人的把玩,光顾,柔和了许多。
淡青色床帐没有被完全放下,露出躺在里面床上的人半个身子。
萧以铭在晚上时看得比一般人清楚,所以他借着清冷的月光,轻易地看到床上那搭在冰蓝色金丝边被子上的手。
白色里衣上的袖子被蹭了上去,露出半截光洁而苍白的手臂,而捏着被角的指甲修剪得干净又整齐。
而那人另外一只手则是摊在床上,掌心对着月光,萧以铭能很清晰地看到,苍白中又泛着不健康的红。不过那抹红色很美,就像樱花绽开在掌心一样。
萧以铭原以为,左明梓的肤色够苍白了,没想到在惨白的月光照射下,才更能凸显出那苍白。
那种苍白,不像活人。
萧以铭忍不住低头,看着那人精致的眉眼。
他知道左明梓很好看,一直都知道。
他不是没有见过更好看的人,但是他觉得就是这个人最好看。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在别人眼里他都是温和而疏离的,但是萧以铭总觉得他不是这样。
起码在面对萧以铭的时候,他不是这样。
他会大笑,哪怕最后是以不停的咳嗽告终。
他会闹脾气,会恶作剧,尽管他面上永远都是温和得体的笑容。
他会,担心萧以铭……
但是他又是冷静的,萧以铭好像从来没有发现什么事,能触动到他,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
萧以铭又看了看左明梓。
左明梓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而就是那东西,吸引了他萧以铭——萧以铭想。
他看着左明梓的眉眼,突然有一种低头吻在他眉心的冲动。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萧以铭闭着眼睛,他不敢看身下人的模样。
他怕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会惊扰了那人的安眠。
是的,他不知道如果左明梓醒来之后,他该怎么办。
但现在值得庆幸的是,他不需要纠结了,他不需要思考了。
因为有人已经睁开眼睛了。
而然后,就是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萧以铭在看见那双比星辰更灿烂的眼眸时,整个人都清醒了下来,就像在最寒冷的严冬,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冰水一样,彻底让他清醒冷静下来,连同不知道什么时候烧起的欲.火。
“对……对不起……”他听到自己略带一点沙哑的干涩的声音。
左明梓偏了偏脑袋。
萧以铭离他很近,他只是一偏头,温热的呼吸洒在萧以铭的脖颈上,他都感到萧以铭的身子一震。
好吧他承认他是故意的。
“萧将军……”他用好像刚睡醒一样的,带着一点迷糊却清冷的声线,轻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萧以铭喉咙动了动。
眼前的唇一张一合,而他又想起了几天前那个该死的吻。
技巧很纯熟,起码对于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萧将军来说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