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走在皇宫里,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基本上李世民召见自己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即使有好事情后面也往往藏着其它的目的,就相当于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一样,先给自己一点好处然后再提任务。由不得方炎不多想啊,要数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或者排个行的话,李世民绝对能排在前几名的,有在历史上留下那么大的名声不是没有道理的,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自己当官以来李世民对自己也算的上是欣赏有加了,不过伴君如伴虎,欣赏你往往也代表着压力更大,有什么苦差事累差事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或者是有一点小错误都不会放过你的。
上书房里,方炎跪在前面的毛毯上,偶尔偷偷瞥一眼端坐在那书桌后面的李世民,心中诽腹不已,因为方炎已经跪了好一会儿了,但是李世民就是不说起身,就像是没有看到方炎一样。显然是想惩罚方炎,皇上要惩罚谁也不敢不接受啊,不仅得要接受,面子上还不能作出抗拒的样子来,要不然就是心理不服,惩罚只怕会更加的厉害。仿佛能听到李世民的冷笑之声,方炎心理就有在想了,就算是昨天的事情都被你知晓了,也不应该这样的生气啊,自己怎么说也是为了大唐的社稷着想啊。嗯,这是表面上的说法,方炎跟李世民最大的不同就是,李世民一心一意想着要让李家的江山代代相传下去,而方炎只想着让这华夏强盛下去,至于李家的江山,不管李家人怎么努力,历史规律摆在那里,这天下迟早会跟别人姓的。不是人力就可以改变的。
方炎暗暗的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自己可是好久没有跪过的人了,好歹自己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在南诏一年多的时间从来都是别人向自己下跪的,这回到京城这几个月的时间,就不知道跪了多少次了,方炎心里发着牢骚,实在没有办法,跪在那里还不能动,连揉个膝盖都得是偷偷的揉着,这叫怎么回事啊。书房里非常的安静,只有毛笔在宣纸上行走时发出的细微之声,旁边立着一名内官,就像是影子一样,风吹进窗户里,偶尔吱呀一声,初春的阳光很微弱,透过窗户洒在书房里,投下的阳光就离方炎只有一步之遥,方炎很想过去晒一晒太阳,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在脑海里转一转了,真的要挪过去了一个目无君上的罪名怕是又要扣过来了,这封建时代什么都好,就是这罪名太多,反正这律法也都是李家人定出来的,当然对自己要多加优待了。
良久,李世民终于将手中的毛笔给放下了,像是才刚刚看到方炎一样,轻轻咦了一声问道:“方爱卿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下。”
然后李世民离开桌椅到方炎身前来,将方炎搀扶起来,还赐了座。脸上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丝丝的歉意,不过那眼睛深处的揶揄之意却是藏也藏不住的,这话鬼才会相信的呢?就这脸皮厚的程度,整个大唐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来可以相比的了,而且李世民做这一切的时候偏偏给人一种光明磊落的感觉,方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并不生气,因为李世民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四眼相对的时候,方炎分明看到李世民揶揄的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也很明显。方炎愤愤的想,这家伙,做坏事也一直这么光明正大吗,又或者说这就是李世民独特的魅力?方炎搞不懂,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是坐下来了,把手隔着长衫伸到膝盖处赶紧揉了起来,这跪礼大概也是来到大唐后方炎最大的妥协了。
“陛下为国操劳,臣等一会儿也无妨,倒是让陛下受惊了,实在是惭愧无比。”方炎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就更别说是李世民了。不过李世民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方炎的说法,帝王的想法跟一般人是远远不同的,饶是方炎自认为还算聪明,在揣摩人心方面进步也很大,可面对李世民,也常常生出一股子的无力感来。这就是一个妖孽啊。李世民惩罚了一番方炎后,便开始了君臣相谈。方炎原本要以为李世民今天过来找自己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啊,所以对于这个也早就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怎么回答也打好了腹稿。就等着李世民发难了呢。
可李世民偏偏不问昨日之事,反而跟方炎聊起了南诏修路之事,以来南诏的盐田和煤矿之事,这些事都是朝庭官办的,毕竟涉及到的利益实在太大了,也是为国为民之事,为了表示亲切李世民也坐在了一边,问道:“方爱卿啊,听说你在南诏做了不少的好事情啊。当地的百姓是不是都很感激于你?”
方炎心中顿时五顿,连忙答道:“臣能够做些许事情,完全是有赖陛下运筹之功,臣不敢居为已有,当地百姓也是一心感念陛下之大恩大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