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沉浸在了诗中的意境。
“真好,没想到你对国家大事也是如此的关心,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王淼函道,诗如其人,一个能够作出这样好诗的人,王淼函不由的为自己之前的举动感动惭愧。
说完,王淼函便沉默了下来,何时平胡虏,良人罢远征。除了妻子的思念之情,诗中也包含了战争带给普通百姓们的痛苦,这让小小年纪的王淼函心中些许的凄凉。相反,方炎的表现就要淡定了很多,一来这首他早就听过了,二来,似乎在诗词意境鉴赏方面,他的造诣还没有王淼函深厚。
就在两人默然相坐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方炎抬头看去,却是上一次见到的那个丫鬟兰花。随即王淼函便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灰准备离开了。
“刚才作的那首诗真好,我很喜欢。”王淼函站着说道,心中对方炎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客气了很多。
刚刚走出几步,王淼函就听到了方炎叫她的声音。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别忘了把钱带给我。”
王淼函顿时身形一滞,差点就一下子摔倒了,心中刚刚树立起来的那个高大形象,在这一瞬间彻底的蹦踏了,心中愤愤不平,气呼呼的再也不看方炎一眼地走了。
“小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而且那个他怎么也在这里。”丫鬟兰花鬼灵精怪地问道,王淼函心中刚好有气,便又将方炎在心中骂了一顿,转而想起兰花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方炎坐在原地,看着王淼函的背景越来越远,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情绪。
而在同一时间里,长安程府中,程处默正帮着方炎打理起了店铺,店铺的掌柜和伙计本来就有,程处默自然就一起用了,上一次去方炎家里,方炎可是在送他香水的同时,将四种不同的香水也让他带回长安了,还说这是为商铺准备的第一批货。程处默对经商兴趣不大,于是就吩咐店铺里的掌柜来到程府将香水运送到了铺子里。
虽然香水有一千多瓶,却也只装了几个箱子就够了,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姓张,之前就是帮着原来店铺的主人卖酒的,有着很丰富的经商经验,这次程处默将店铺盘下来,原来张掌柜的以为这下子换了主人,他这个掌柜的也就当到头了,没想到这新来的主人依然聘用了自己,而且直到现在他才得知竟然是程府的公子,顿时干劲更足了,想着如何将店铺生意打理的更好。
“掌柜的,这些瓶装香水能卖的出去吗?不会是程公子闹着玩的吧。而且价格还定的这么高。”马车上,伙计就开始了抱怨,到时候如果店铺生意不行,他和掌柜的工钱自然也要受到影响,所以才担心起了这个。
张掌柜的也跟小伙计是一个心思,之前不知道程公子准备卖什么的时候,他还很有信心,毕竟主人家是程府,那别人至少要给一点面子的,再加上自己当了多年掌柜的经验,想要经营好这个商铺似乎并不难。可是现在,张掌柜的却是犯愁了,因为他觉得这香水玩意儿能有多少人购买,而且价格老贵才贵的,反正张掌柜的自己那是打死也舍不得花钱买这个的。
“多什么嘴,你好好干活就是了,主人家还会少了你那么一点工钱吗?我告诉你,刚才的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程家公子,就算铺子赚不到钱我们也要好好的干。”张掌柜的喝斥道,多年的威严顿时将小伙计的满腹抱怨吓回了肚子中。
千阳县,方炎家。如今已经入秋了,天气自然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方炎看着自家的茅草房子,心中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得换一换了,这茅草房子一到冬天就得加草,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四处漏风不说,而且雨一旦下大了,还会四处漏雨,实在是苦不堪言。
就在方炎思考着什么时候改良一下居住环境时,方老爹却抱着一大捆的稻草杆回来了。
“娃啊,今年为了你造纸家中的稻草都用没了,我这不寻思着找哪家讨一点回来,正好遇到了你张婶,让我们多抱一点稻草回来呢,你要是没事也过去帮下忙吧。”方老爹说道,天气冷了,无论是屋顶还是床上,都得添些干草了。
方炎却没有挪动脚步,这茅草屋怎么加草也还是茅草屋,只有花些代价换成瓦房才能真正改善。眼下虽然家中已经有了一些钱,但是方老爹却根本舍不得花,总是说这些钱得好好留着,儿子将来娶媳妇还要花大钱呢。
方炎也执拗不过自己的老爹,所以即使皇上封赏了他几万贯铜钱和五十亩良田,可是这会儿,他家依然是茅草房子,唯一的改善恐怕就是饮食了。这一点也是方老爹唯一值得花些钱的地方,总觉得现在正是儿子长身体的时候,以前是没有办法改善方炎的伙食,这会儿有了钱方炎也能经常吃得到鸡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