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叹说:“是啊,他正是我林一叹。那时候我并不记得幼年时候那些惨事,整天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忽然有一个晚上,月色很好,师父把我叫到跟前,拿出一本书册,要我打开看看。我打开来,却是一本武功秘籍,名字叫做《八荒**》。秘籍纸页很是破旧,有些地方磨损得十分严重。我望着师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要给我看这本书。”
羽衣低低地呼了一声,她记起在青梁山时爹爹忽然给她看《追风刀谱》的那天,她也是一头雾水,难以明白爹爹的心思。
“师父问我对本书有何感觉?我傻乎乎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里面记载了一门上乘的武功吧,师父是不是要教我练这门功夫?’我师父摸着我的头叹了口气,说:‘十四年了,也难怪你没一点印象,这中间相隔的时间真是太长了啊。’我不明白,问师父什么意思。师父望着我不说话,只是呆呆看。师父历来都是很慈祥的,可是这个晚上他的目光很严肃,炯炯地闪着寒光,我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害怕,有一个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师父在沉默一阵之后,告诉我发生在十四年前的一件事情。正是我父母带着我被中原各大门派群殴丧命的那个傍晚。我师父不是别人,是少林寺武僧,当日也在追杀队伍中间的一个少林寺和尚。他跟着少林寺几名僧人和各大门派好手一起追杀‘西域双珠’夫妇,苦苦追赶四十多个日夜,那天傍晚眼看着他们夫妻穷途末路,而背上那个孩子也跟着吃尽苦头,他忽然想这夫妻俩要是死了,孩子定然难以活命,便记起师父平日里的教诲来,不由得动了隐恻之心,提议大伙儿手下留情,只要逼这夫妇交出身上所盗物件,便放他们生路。谁知华山派掌门气量狭窄,加上被盗之物正是华山派贵重之物,所以他气急败坏,根本不听老和尚劝解,当下唆使众人一齐涌上,生生逼死了‘西域双珠’。”
“‘西域双珠’?”羽衣忍不住插嘴。
林一叹叹一口气,说:“这便是我父母在江湖上的绰号,他夫妻二人情深意重,恩爱无比,行走江湖都是成双成对,从不分离,加上郎才女貌,便闯出了‘西域双珠’的外号。
等‘西域双珠’死后,大家才发现他们身上除了一些日用之物,根本没有别的。
大伙儿在方圆展开搜寻,就差将地皮揭开来翻过了寻找。
天黑了,西域雪原极为寒冷,大家提议退回附近村落住宿,明早再来寻找。
就在回去的路上,华山派掌门放出狠话,说明日就算踏遍雪山,也要找回目标。
晚上我师父难以安然入睡,他记起背在我娘背上的那个孩子,大家在追赶过程中明明看见她身上背着孩子,可是死掉的只有夫妻俩,孩子去了哪里?丢在附近的话,就算侥幸不被野兽吃掉,一夜工夫也定会被生生冻死。
他心头难安,便悄悄爬起身出了客栈门,沿着白天走过的道路前行,一路重新返回傍晚‘西域双珠’遇害的地方,此刻这夫妻俩的尸身旁已经围着几只饿狼,正撕扯着死人大嚼大咽。
我师父一怒之下展开拳脚,顷刻间将几匹饿狼全部掌毙。他实在不忍看我爹娘死后抛尸荒野葬身狼腹,便将他们拉在一起,用剑在雪地上掘了个雪坑掩埋掉了。他不敢逗留,在方圆搜寻那个孩子。那夜也有月光,清亮亮的洒了一地。师父借着月光一路苦苦寻找,终于在一面斜坡的雪上察觉到有轻微的摩擦痕迹,心头一喜,沿着痕迹往下滑落,这面陡坡真是长,亏得他有一身绝佳轻功,才没有摔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