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等他用完这三次后再与他决战,不就胜券在握了。”血石内略带调侃的声音回道,“不过这样的对手想必百年也碰不到一个,修习绝胜血至少要有武技图,有了武技图,克服了其中种种艰辛努力修习却还有个最终难关,七轮生死线。”
“何谓七轮生死线?”
“修习者修习完武技图后的七天内必须经历七次死亡,能够顺利度过才可算真正掌握了绝胜血。很多人都无法掌握好生死边线,武技未成身先死,也有些人临时畏惧,到了这一步却不愿冒险,七日后也以不同方式走向了死亡,我有个徒弟不受约束,习练了这绝胜血,因畏惧七轮生死线,选择了逃避,七日后通体透明,五脏六腑目视可见,两日时间筋肉肌骨彻底消去,屋内空留了臭烂的脏器,正因这点,许多人即使有了武技图也不愿行险修习。”
“如此说来,轰铁倒是格外有胆。”秦玉麟喃喃道。
“缘起缘灭,一切早有定数,那是他该得的。轰铁与惠三官幼时同拜在雷暴门下,惠三官天资聪颖,修魔劲进步极快,轰铁却不成,七八年修习连最基础的阶段也未有突破,但他天性淳良,再加尊师重道,雷暴及我们其余几位师尊都很喜欢他,也都想过许多方法帮他提升魂力却无多少成效,可是却没人察觉到,惠三官此人忌心最强,他不明为何大家那么喜欢一个资质孱弱的轰铁,明里虽未表现,暗中却想了许多法子整治轰铁,可惜轰铁这孩子虽吃了苦头也不愿在人前提起,只是默默忍受着,一直到了十六岁那年,惠三官听说雷暴藏有绝胜血的武技图,就趁师父不在之际将其偷出,回去看后却又大失所望,他不敢拿自己的生死来赌那必胜的三局,可是直接还去又心有不甘,如此他便想到了以此武技除去轰铁,他假做好意,将此武技图送与轰铁,却说习练此技可以突破魂力进展,轰铁不知他的想法还道师兄对自己关爱,便按他所言一个人偷偷习练起来。”
“那可真是糟糕。”秦玉麟摇摇头,暗想自己从前在名剑门岂非就如轰铁一般?
“然而就在轰铁即将习练完成时,发生了一件事情,也算是天要他度过此劫。轰铁有一年幼妹妹,那时不过十一二岁,轰铁对她可谓用心到了极点,宁可自己吃苦受气,也绝不会让那妹妹受一点委屈,可就在绝胜血即将习完之际,他那妹子染了烂蝇病,那是一种兽类恶病,却不知如何传与了她,雷暴将她隔离在了偏远的山顶小屋,轰铁按时与她送饭,不过短短几日,她身上已起满了血迹烂疮,轰铁几近茶饭不思,四下寻医,可惜就在第七日,轰铁再去与她送食,却没找见人,一直寻至涯壁边才发现了她留下的字迹,方知那小姑娘实在无法忍受病痛,跳海自尽了。”
血石内沉默片刻,仿佛陷入了昔日的回忆之中,秦玉麟也不问话,耐心等待着。
“轰铁由此开始就变得沉默寡言,恰时魔皇下令,要集一批人前往虚影岛对战无妄仙境,轰铁毅然参与进去,妹妹的离去令他看淡了生死,那时他的绝胜血已修习完成,说起来惠三官应该是最高兴的一个,认为轰铁已然必死,又去雷暴那里揭发说轰铁偷了绝胜血的武技图,雷暴本想阻止轰铁去往虚影岛,知道了此事虽有些疑惑,却也懒得追究,只因轰铁仅余了七日性命。轰铁听说了惠三官的作为,早已心念如灰的他也不愿再做解释,惠三官籍此令雷暴将其逐出了师门,私下雷暴却找我暗示要我收留轰铁,可我那时正值多事之秋,自身难保,便托与了东亭。后来虚影岛一战,轰铁出人意料的活着回来了并掌握了绝胜血,却盲了双目,那时起他便正式投在了东亭的门下。
“你是紫东亭前辈的亲人?”秦玉麟忽然问道,随即想起苏敏曾说紫东亭有位哥哥,接道,“你是紫东阁?”
血石沉默片刻道:“你能猜出是你的本事,我确是紫东阁。”
“那,那你为何会在血石剑内?”
“这是集魂入物的本事,与摄魂转兽同属一种,当年我打断了东亭双腿,实无面目再来见他,可惜肉身已毁,只能寄身此魔剑之内。如今东亭想必对我仍满是恨意,可他却不知我如今的状况实是生不如死。”紫东阁声音语速缓慢,充斥着淡淡的悔意。
秦玉麟忽然想起紫东亭曾说要让自己去杀一个人,难道他所指的就是紫东阁?虽有此疑却不敢问出,心内只望紫东亭永远不要发现紫东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