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麟不想事情转变如此之快,现在倒来的及去追融儿,只过两个多时辰,如运起雷行,还不是一时片刻便追上了那贪玩丫头,想到此秦玉麟口角泛起丝浅笑,扭头见一旁树下野花团簇,俯身采了满满一把,心思她定怪我只顾学习破盾力,才找个理由离去,我送她这么大簇野花,再陪个不是,这丫头定会原谅我了。
秦玉麟抱了那簇花,只怕雷行速度过快吹散了花瓣,便脱去外套,小心包了起来,这才调整气息,向着狩猎旅馆方向快速闪了出去。
说也奇怪,秦玉麟一口气追出半个多时辰却一直未曾寻到祝融,心内暗奇之余,又猜想莫不是融儿不忙回旅店,去了其它地方玩耍,如若那样,自己只管回去旅馆,想她要不得几时定然转回,如此想通脚下丝毫不停,急行了两个多时辰回到狩魂旅店,见祝融确是未回,便问伙计讨个瓷盂,将花置入里面,加些清水养了起来。
到了夜间祝融仍是未回,秦玉麟心下虽忧,却无有办法,思虑明日再原路寻她。
第二日一早秦玉麟草草吃些,去祝融门上敲了敲无有回应,正准备出外寻找,忽然店内伙计匆忙上楼,口内呼道:“客官莫急,你那行伴昨夜已回,托我转此信与你。”说罢递上信笺一封。
秦玉麟心内愈奇,接过那信见确是祝融笔迹,上面却只寥寥数字:师父,偶遇故人暂且离师,长则几月,短则数日,事情一了即刻回转。祝融。
秦玉麟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想不明白她昨夜已然归来为何却不面告自己,而选择传此信笺。不过知道她没有危险也心安不少,回去屋下给那簇花浇了些水,准备些干粮,便离去旅店外出猎寻灵兽。
如此忽忽数日,天气渐冷,秦玉麟掐指约略一算,祝融离去已三月有余,这期间自己的天罡气到了中级斗师,破盾力却更是迅速,已是下级金刚力,令他最为纠结的还是那自认为天赋超于常人的修魔劲,付出的时间比天罡气及破盾力多出许多,至今却仍停留在上级幻魔阶段,始终无法步入修魔阶,他想到许多可能又一一排除,有时甚至动念回转名剑门后山去寻紫东亭帮助,却担心祝融忽然回来寻不到自己。
三个月时间秦玉麟却猎寻了不少卫灵兽,积攒下许多灵药,除去为了生计卖与旅店的,手上还剩了十一枚苍目果,五枚杀生果,四支炎皇草,一片醒狮叶。
所谓杀生果乃是绝生林地狩魂猎人时常备有的物事,每有无法战胜的卫灵兽,狩魂猎人便会选出几名勇士组成誓死小队,服下这杀生果,用过此果的人即可全力调配自身魂力,往往可提升为原来的三到五倍,但是此期间做出的所有攻击伤害,待药效一过,便会以等量的伤害返还自身,他们所要对付的卫灵兽往往强势无匹,所以做出的攻击自然只能强至极点,最后返至自身又如何抗受的住,通常都是难逃一死,并且死状凄厉可怖。
至于苍目果,秦玉麟记的倒也清楚,祝融曾击败苍目王熊猎获了一枚,这东西可短时间恢复少量魂力。
炎皇草同苍目果一般也是恢复魂力的药草,但效果却是苍目果的十数倍,本身也极为难得,它和醒狮叶本非绝生林地所有,而是在污水沼泽里由深沼绿头兽看护,往往三只绿头兽看护一枚炼魂草,这四枚却由十七只绿头兽集体看护,不想某日有只绿头兽不耐饥渴,爬树偷吃了同居此处的猎龙鹰幼鸟,这猎龙鹰记恨心最强,守了十七日,在一个夜间忽然盗走了那四枚炎皇草,自身也代价不菲,仓促间被只惊醒的绿头兽打折了半边翅膀,他不敢再回原来住处,偕同自己看护的醒狮叶,忍着伤痛一直飞到黎明,终于体力不支坠在地上,这时却已到了绝生林地边界。
秦玉麟恰追猎一只猫脸猿追了大半夜,正待清晨煮些香菇食用,忽然由天落下只伤重巨鹰,秦玉麟见他可怜,以玉野胶帮他治疗好伤处,猎龙鹰虽心地狭窄,却是知恩图报,伤患一好就将四枚炎皇草及自己看护的醒狮叶赠与了秦玉麟,而后自己仍是飞回了污水沼泽。
至于那醒狮叶秦玉麟问了许多人也未闻究竟,想来必定也是件异物,便收入背囊,待日后再来细究。
这日清晨,秦玉麟简单吃些东西推门就待下楼,忽而心底冒出股异样感,似有数股极强魂力正在接近此处,他退回屋内,狩魂旅店每日有近百人在此中转,但这些狩魂猎人基本与那霜剑盟的人一般,多是处在散魂阶段,能见一个进入圣师的那简直稀奇的紧,这次却不同,秦玉麟的修魔劲已是上级幻魔,便等同于天罡气圣师阶段最强,然而这接近的几股天罡气魂力中有一人他竟无法查探出高低,便是说其中一人天罡气已超越圣师进入了神魔双修或是更高,而另外几股魂力也都在圣师阶段左近,最高一个已是上级斗师,最低一个也是中级魂师。
秦玉麟在房内待了片刻,便听见楼下伙计热情的招呼声,那股最强大的魂力已进入旅店,秦玉麟将门推开条缝悄然望去。便只一眼,怀内小心却咚咚跳了起来,惊奇中带些喜悦,原来那人已坐在楼下大厅,虽是背朝了秦玉麟,但那干净的白袍,熟悉的背影,不是名剑门的门主齐云天又是哪个?
“齐门主,这次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伙计点头哈腰一边奉茶一边说道,“你在这挂号的东西有人已经找到了。”
“哦,是么。”齐云天声音虽然苍老却格外有力,“不曾想这个时候被人找到,唉!如若能再早上半年该有多好。”
秦玉麟听到此话,心内不由一动,随即感到一股暖流,齐爷爷说的东西自然便是聚灵草,看来他几年前便在此定下三株,这时说晚了半年,其间的意思秦玉麟怎会不明白,齐云天完全是为了自己这个九年白魂准备的,现在却只道秦玉麟死了,是以如此说法。
“吴鸣,你们在外面捣什么鬼?还不快进来。”齐云天喝了口茶转头喊道。
片刻店门闪开,一个高大少年锁紧双眉缓步走入,秦玉麟定定望着,吴鸣长高了许多,面庞愈发长瘦,身后紧接又闪出一人,满是笑模样,凸凹不平的脸面,虽时过大半年秦玉麟却仍是一眼便识出了这二人,自己在名剑门做了九年白魂,吴鸣、孟小阳便欺负了自己九年。
“师妹快进来吧,门主都生气了。”孟小阳嬉皮笑脸朝门外喊道。
秦玉麟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盯着那虚掩一半的房门,静琪!孟小阳说的一定是师姐,秦玉麟口干舌燥的透过门缝望着楼下,时间过的好慢,终于门再次被推开了,静琪轻轻走了进来,便如同只乖巧的小猫。
秦玉麟不由向前迈出几步,贴在门边如同小偷觊觎份明知不属于自己的珠宝般悄悄望向静琪,只是半年时间,静琪却憔悴许多,面色超乎寻常的苍白,衬的双目那瞳子有若漆点,唇线格外红艳,身上那件黑衫却反显得极是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