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诗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已然明白,如果适才秦玉麟缠住剑齿鳄时,自己不去助他,反而去寻聚灵草自是手到擒来。他不愿再提那事是不想令自己难堪,林雨诗背过身道:“来,我背你。”
“不,不用了。”秦玉麟脸面愈发红润,指指一旁树枝道,“可以的话,帮我削支木棍吧。”刚才因为昏了过去被师妹背负到这里,此时自己已然清醒,秦玉麟如何也不好意思再让这明艳靓丽的小师妹来背自己了。
林雨诗点点头,捡支粗壮树枝,削成木杖,搀扶着秦玉麟走回名剑门。
“今晚的事我不说,你也不要和人说。”到了山门外,秦玉麟再次叮嘱一遍,其实林雨诗本就话少,何况这事她又如何会与人说起。
林雨诗点了点头,关切问道:“不过你的伤?”
“不打紧,你采那止血草再加这沾有上级紫魂师妹用过的衣带已是最好的灵丹妙药,现在我都不如何痛了,你回去吧。”秦玉麟按按右胸忽而语气略带悲切道:“对了,我有个师姐叫静琪,如若幼狮战你能遇到她,一定胜得了她,但决不可令她过于丢脸面。”
林雨诗心内只是关心他的伤势,不知他为何会想到这些,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可你的伤真不要紧吗?明日我一定再来看你,你多休息!”
秦玉麟回到自己住处,拆下包裹伤口的衣襟,见止血草碎屑已被冲散开去,暗褐色血液顺着腋下流至腹侧便自凝结成块,右臂此时已是麻木无知,心内想起齐门主早和自己说过剑齿鳄唾液凝血极强,千万小心不可沾染丝毫,否则只是极小伤疤也会要人性命。今日一被剑齿鳄咬到,他便已明白自己这次只怕难逃一死了,是以开始对林雨诗有些怨气,说话也难听的很,不多时怨恨消散后却产生了解脱感,终于可以告别压在自己头上这个九年白魂的高帽了,心内反而有些高兴。最后回到名剑门,想起自己在这里几年的生活还有静琪师姐,才感到了一股伤悲情绪,自己走后名剑门并不会有什么改变,但却再也看不到这里的一切还有静琪师姐了。
他躺倒床面,只觉呼吸愈发沉重,知是大限不远,心内却不后悔,口内轻轻哼起幼时爹爹教过的一支儿歌,“妹妹你打草慢些走哦,哥哥就来帮你担,山路崎岖不好走哦,哥哥给妹妹把路翻,早起的日头毒哦……”。
脑内想着见到爹爹却要如何与他交待,就说爹爹对不起,孩儿今日为救一个并不相识的女子丢了性命。说出来倒不算丢脸,这样不由转念想到那林雨诗,这样漂亮的女孩子真是前所未见,只怕明日大家发现自己死在这里,还要累她伤心,想到她也许会为自己落泪,同时定会有些愧疚之意,秦玉麟心内不好受起来,早知倒不如找个无人角落偷偷死去的好,现下却是想动也没有力量了。一转脸恰望见白日穿过的衣褂,上面几块炭灰还未掸去,不由想起那奇异的炼气之法,心思反正也是要死,不若死前再感受下那通泰舒畅的感觉,什么白魂黑魂反正与自己没有丝毫干系了。
他躺在那里静心炼气,一周尚未运转结束,就觉脑内昏沉无比,双目如胶般沉重,看来自己就要魂归极乐去见爹爹了,他心内平静下来,也不去炼什么气了,只是静静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忽听“喀喇”一声,有人跳窗而入,秦玉麟无力的动动脑袋,朦胧中看到是静琪师姐,“师姐。”他想要喊叫,却只是喉咙动了动,没有发出丝毫声音,静琪走到他的身前,对他调皮一笑。
师姐总是这样没个轻重,眼见自己不行了还如此玩笑,秦玉麟想道,如若以后嫁与了笑天师兄,只望她能改掉这样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