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宝霞呢,看何福临的样子,是把自己从这件事上摘干净了,也就柔顺的靠在何福临的怀里不做声了。
马车熟门熟路的停到了何家的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宋氏的咒骂声:“老大,这都啥时辰了,你还在挺尸?衣裳衣裳老娘给你洗,坡上的活你总要做吧?累死你爹了,老娘看你喝西北风去。”
这边的话音刚落,那边,就听到何福来粗哑着嗓子回应道:“你戳弄着我把媳妇休了,衣裳你不给我洗,哪个给我洗?要不然,你赔我一个媳妇。”
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宋氏是打舍不得打,骂舍不得骂,何福来的这副无赖样儿,气的宋氏是哭笑不得,可还是好言劝道:“行,娘这几天不是在找媒婆吗?你放心,过几天就给你娶个媳妇回来啊。”
不晓得为什么,站在门口的何福临,看到这场景,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在他的印象里,宋氏从来没有对他这般随意过。
每次他在家的时候,屋里人很少和他说话,有时间,爹娘就会让他去看书。
宋氏是关心他,可是和关心何福来比起来,这份关心,似乎是带有目的性的,带着讨好的感觉。
就在何福临走神的时候,这边,宋氏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了。
宋氏虽然为人咋咋呼呼,但是,她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十分精明的。这个儿子被自己签了文书,入赘给赵家当女婿的这件事,她记得,还记得十分的清楚。
自己的儿子,从小养到大,是个什么性子的,她还是晓得的。
本以为得知了这个消息,儿子是不会回来看他们一眼的,可是,这会儿看到了,她觉得还不如没看到。
一时措手不及,宋氏愣愣的,半饷不晓得说啥。
“怎么?把我卖给了别人,就不是您身上落下的一块儿肉了?娘这是不认的我了?”
听到何福临的逼问,宋氏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不是的,福临,娘是有苦衷的,都怪那个慕贞,娘是不得已啊。”
踏进院子,虽然很久没有回来了,但是处处都透着一股熟悉劲儿,还记得端阳之后,他走的时候,自己娘亲,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秋试好好儿考的。
何福临本以为,宋氏会问问他考的怎么样,没想到,她却一开口,就给自己解释了起来。
“哦?都是因为慕贞的原因?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看看这个慕贞到底有多厉害,逼得你连儿子都不要了。”
对于何福临,宋氏始终是觉得愧疚的,这会儿儿子给了自己解释的机会,她肯定是要说清楚的,“儿啊,你不晓得啊,我们养的老三,那是个白养狼啊,还有你那大嫂,也是个不成器还眼皮子浅的东西。”
说到这儿,宋氏气愤的往地下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道:“李氏那个短阳寿的,看中了慕贞屋里的吃食,咕哝着我们一家人去要,哪晓得,惹恼了他们,老三想起来他不是我和你爹亲生的,说我们要是不赔他们银子,就要告我们,不仅下大狱,还要砍头。娘这事被逼的没有办法 ,之好去找你。”
然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何福临跟前的赵宝霞,骂道:“哪晓得,你不在屋里,我就问你媳妇想要,哪晓得,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非要我签入赘文书,不然就不给我银子,我这是叫你那恶毒的媳妇逼得没办法,治好答应了啊。要不然,我们老何家就完了啊。”
宋氏没想到的是,在来之前的路上,赵宝霞就把事情和何福临讲了一边,并且,和宋氏是为了自己贪生怕死着想,赵宝霞则说的是自己全然都是为了何福临。
这样比起来,何福临自然是相信赵宝霞的。
见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老娘似乎还没有一点把儿子卖了的悔恨,反而骂起来儿媳妇,何福临不由得更加失望了,“为了你们不下大狱,你们就把我卖了?你们是一家的人,我就不是了?慕贞,慕贞,我就不想她慕贞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敢真的砍了你们的头。”
宋氏本来还想在解释什么的,可是被何福临这么一吼,也不敢开口了,嗫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说实话,她怎么可能不后悔呢,可是怎么说呢,人都是自私的,在那种情况下, 宋氏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
而且,再来一次的话,她可能还是不会改变主意。
活着总比死了好,也许就想儿子说的,慕贞不敢真叫他们死了,可是,她不敢赌,这都是命啊。
何福临看着沉默不语的宋氏,心里的恨意无处发泄。
可是,他又该恨谁呢?恨父母的无情?还是,恨慕贞?
ps:你们觉得何福临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宋氏不敢骂自己的儿子,会饶过赵心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