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着何老三如此冷漠决绝的态度,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晓得,何老三为人虽然看起来冰冷,但实则内心却十分热情。从救了自己起到如今,不晓得他帮了自己多少个忙。
她喜欢何老三,从他救了自己后,春桃发现她慢慢的,就从相公死去的悲伤中走了出来,脑海里时不时涌现的,都是何老三那伟岸英俊的身影。
于是,她开始不自觉的打探何老三的消息,得知他的遭遇和家事时,春桃的内心又是心疼又是狂喜。
心疼的是,在她心目中,英雄一般存在的男人,竟不得父母欢喜,不得兄弟姐妹待见。狂喜的是,他的媳妇儿和他的感情不好,那婆娘是个又懒又好吃的。
婆婆家的家境好,对她也好,而且他们也允许自己再婚。虽然愿意上门招的男人不多,但是公婆的家境好,总有人会愿意的。
何老三不得爹娘疼爱,想必就算是他上门招,何氏夫妇也不会在意的。只是他还有个婆娘,这让春桃感到棘手。
春桃的婆婆的婆婆姓王,对春桃那是真好,儿子死了,就把春桃当闺女养着,再加上春桃给他们老孙家生了个孙子,那可是老孙家的恩人呐。
所以,等得知春桃的那些心思后,王氏见何老三老实又能干,就主动出主意,道:“男人有时候就是个小娃子,也需要哄的,他爹娘对他不好,你就对他好,他婆娘没得用,你就让他看看你的贤惠。这一对比啊,差距就出来了,你再时不时的假意劝他休了那媳妇,难保时间长了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到时候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王氏的话让春桃十分赶激,毕竟这个时代改嫁的女人多,在婆家改嫁的却少,婆婆这么为她着想,她也不能忽视婆家,为难道:“只是,他有一个儿子,和咱家元宝差不多大,这……到时候要是他答应上门招,说不定那儿子他也会带着。”
春桃的话让王氏十分满意,毕竟晓得为自己着想,不在意的摆手道:“没事,那娃子我就看见过,也是个乖顺听话的,就当是给元宝找个玩伴儿。再说,有你这个亲娘在,你还会让自己的娃子吃亏?”
对于逸清,王氏觉得根本不是个事。先不说那孩子唯唯诺诺的性子,就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她还着个啥急?
于是,春桃就在公婆的支持下,开始接近何老三。
这长时间了,她以为就算她没说出开,至少何老三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但今儿何老三这态度让她慌了神,也不顾是在别人屋里,拉着何老三的胳膊道:“三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喜欢你。你休了你那媳妇儿,我给你做媳妇儿,你看我比她能干,比她贤惠,我也会对三娃子好的。”
夜长梦多,左右说穿了,她心里也有个底。
春桃的话一出口,何老三就大手一挥,把胳膊从她手里拽了出来,春桃一不留神,被推的一个踉跄。
这边,还不等何老三说什么,就听到李氏站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说到:“这大白天的,就做一些羞人的勾当,当大家伙是死的呢?”
在怎么着,春桃都是女的,听到这话,自然觉得不好意思,脸色绯红的往何老三身后躲了躲。
何老三皱眉看着春桃,不动声色的绕开了她,然后看着李氏道:“不晓得大嫂说的羞人的勾当,是指哪个呢?”
何老三不是愚忠愚孝,对何氏夫妇的话,他是无法拒绝,就像是一种病态的听从,而且无法反抗。但对上房其他的人,他只是懒得计较。
在加上何氏夫妇并不待见自己这一家子,要是真和他们起了冲突,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他才一再的忍让。
然而,上次媳妇被那三个人打了,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一再的忍让,只会让那些嚣张的人变本加厉。
再说,李氏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就是仗着何氏夫妇,才敢作威作福。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只消何老三的一个眼神,李氏就吓得一个哆嗦,那天田地夫妇的惨状,又不自觉的涌上了心头。
讪讪的往屋里退了几步,道:“不是说你,不是你,我是说那倒贴上来的。”
“谁倒贴上来干啥啊?”
听到屋外的声响,老四何福翠从屋里走出来问。
看到春桃在自己家门口,嘲讽道:“哟,又来送汤啊,何老三,你挺享福的啊,莫以后也学人田地哥,有个媳妇还说个小的,大白天的,你们都不要脸了?”
李氏在何老三手里吃过亏,所以怕何老三,但何福翠不晓得何老三的手段啊,所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吵架不是何老三的强项,先不说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冷言冷语,就说何福翠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他也懒得和她计较。
也就把何福翠的话不当回事,兀自坐下继续划篾。
何老三不理视何福翠,并不代表春桃会咽下这口气啊。再说,她一个娃子都有的妇女了,脸皮怎么可能没这个小姑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