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侧着耳朵仔细地听了听,恍惚是有些什么响动,可是又像是太远,一点都听不真切。
“撒朗,能听得见吗?”
权至龙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然后又低声嘟哝,仿佛自言自语道:
“还是太远了吗,要不我再站近一些……”
一句话,就把女孩给吓得连声道:
“听得见听得见!!我听见了!特别响的声音!!!‘砰~~砰!’的这种!!!”
不仅说着瞎话,而且还学着烟花爆炸的场景。她是怕权至龙真的疯到凑烟花旁边去,人过两天在日本还有演唱会呢,万一炸出个好歹来,她赔不起……
女孩慌张的模样,却把电话那头的男孩给逗乐了。
权至龙闷声笑着,声音仿佛在喉头里滚动,低哑而诱惑。
“撒朗……我们其实还没开始放呢。”
声音里憋着笑,他顿了顿,又说:
“你听到的可能是隔壁家在放,他们放的就是那种‘砰~~砰!’的烟花。我们家待会儿不放‘砰~~砰!’,我给你放‘砰~~哗啦啦啦~~”的这种好不好?你喜欢么?”
姜撒朗:“……”
这种明知道对方在调戏她又戏耍她,但却总是被带走节奏的感觉……
不太好。
真的不太好。
女孩顿了顿,她在电话这边忽然皱起眉,想着这样难解的状况,到底该如何挣脱。
可是电话那头,权至龙又已经小心翼翼问道:
“撒朗,生气了?”
问完之后却不等女孩回答,立马又径直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不是考虑男女关系的状态,你上次回我短信时已经差不多说明了,我全都理解。可是撒朗,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啊,这样也不行么……?”
权至龙说的短信,是他们在饭桌上弄僵气氛后的第二天,下雪那天,姜撒朗咬着牙给他回的。他又是发短信说早安,又是让她去看雪。最终,女孩却没管他的暗示或是撩拨,没管他的耍花腔或是迂回战术,只是忽然间,就认真地,一字一句回道:
“至龙欧巴,拜托不要这样,拜托。”
隐隐的拒绝,隐隐的恳求。她没有说白,但权至龙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没有和他一样的心思,但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不想失去他这个欧巴。
所以她拒绝而又恳求。
那条短信之后,直到过年的这几天里,权至龙果然也没再给她打电话,或是发短信。
所以姜撒朗刚才才敢接电话,而不是直接装没看到。
可是谁知道,这一晚,权至龙仿佛忽然间,又卷土重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说他打视频电话只是为了给她看看烟花,他的声音宠溺,又刻意压沉了,像是在若有若无的勾引。他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可是又忽然间说他全都理解,还说他只是想对她说声新年快乐……
声音里还泛着委屈。
小心翼翼地,仿佛在意着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姜撒朗语塞,那种若干种情绪都涌到了喉头,可是却因为对方可怜兮兮地望着你,于是什么都说不出口的憋闷,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把电话甩开。可是偏偏……又甩不开。
因为那是权至龙,是帮了她们许多的权至龙。
是她一直都欣赏敬佩,甚至偶尔还会隐隐崇拜一下的欧巴。
所以,要怎么说?要怎么发火?
“撒朗?”
权至龙又在电话那头叫她,声音轻轻的,像是羽毛搔在了话筒上。
“至龙欧巴,抱歉我妈妈在叫我了,改天再通话吧~新年快乐!!!”
急急说完之后,恨不得立马抽自己一巴掌。
她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说出改天再通话这句话!!!
“嗯,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权至龙又在低声地笑,仿佛看穿了她这拙劣的演技。
可是挂掉电话之前,忽然又问了句:
“撒朗,过两天我们在日本还有演唱会,你要去么?我给你包来回机票。”
轻声问着,带着期待,虽然那期待又让姜撒朗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他们两明明都知道,现在闹成了这样,她可能会去么……
可是还是说不出拒绝,于是只能一股脑儿地都往后推:
“唔,可能抽不太出时间,下次吧下次。”
几天之后,二月十四,bb日本札幌演唱会。
权至龙上台前,特意在最贴身的里面,穿了让cody赶制的小背心。背心的质地和款式都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左胸口封了个口袋,堪堪能放进去一个手机,而且贴合得很紧,怎么蹦都不会把手机掉出来。
晚上七点多,权至龙给姜撒朗打电话。
那边没有人接,但他固执地站在台下,响铃一结束之后就立马再打,反复地打。
刚重复到第三次时,电话被接通了。
“撒朗,一直说来看我们的演唱会,但是一直都不来。所以就算是惩罚你总是言而无信吧,今天不许挂电话,去找个有插头的地方,给手机把电充上!不许挂电话!”
只短暂地隔了几天,权至龙已经又转换了风格,变成了霸道而蛮不讲理的画风。
姜撒朗正和申雅中一块儿吃饭,闻言有些无语,只能借了餐厅里服务员的充电线,插到餐桌下的插座里给手机充电,然后又掏出耳机,直接戴上,这样她可以空出手来,继续吃饭。
而这时候,电话那头在好一阵子的窸窸窣窣之后,终于又出现了人声。
“hello~japan!!!”
权至龙提高了声音猛地一吼,吓得这边姜撒朗双手一抖,差点都掉了筷子。
“怎么了?”
对面的申雅中投来疑惑的目光。
姜撒朗默,然后面色微囧,把另一只耳机递给了申雅中。
那天,整整两个多小时,姜撒朗和申雅中都坐在餐厅里,没动。
如果不是她们两是这家餐厅的常客,就凭情人节这天她们两这样的坐法,都得让老板直接给把她们赶出去。
两个多小时,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张桌子,分享着耳机。
听着同一场由权至龙亲自转播的演唱会。
不知道他把手机放在了哪里,演唱会上的伴奏和尖叫声,都是远远的,一片混沌,甚至连其他四个人的歌声也都听不太清。可是,权至龙的声音是格外清晰的。
甚至因为听不太清伴奏,而显得像是清唱。
他一个人的清唱。
整整两个多小时之后,权至龙从台上下来,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开心地喊道:
“撒朗,你还在吗?”
姜撒朗与申雅中对视一眼,女孩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
耳机里,却忽然传出了嘟嘟嘟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了。
远在海峡另一边的日本,二月十四,权至龙对着直接黑屏的手机怒骂:
“阿西!怎么没电了!!!”
坚.挺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机: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