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眼底的美景震撼住,这样出色的男人,以前她从未见过。直到他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她才将将回过神。
夏蝉又开始鸣叫起来,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也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声音此起彼伏,她抬头望向天边,火球似的落日快要消失在最高的屋顶。
莫名地,她心头油然而生出一种失落感。
陌生的朝代,陌生的环境。她置身其中,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这一天的经历,精彩纷呈,她无暇去感慨。
直到现在,看似平静下来,所以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才会涌上心头。
静立了许久,她抬起脚,依照来时的路,寻到自己的住处。
莫不是,以后她便要一个人住在此地了?接下来呢,她就真的要用郁云慈这个身份活在这不知名的朝代?
她抬头望去,发现原先坏掉的门已经修好。
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端着木盆的丫头。见她呆立在院子里,忙迎上来,“奴婢采青见过夫人。”
此时屋子里又出来一个丫头,比采青略胖些,她憋红了脸,支吾着:“见…过…夫…夫人,奴…奴婢叫传…传画…”
这丫头还是个结巴,是哪个缺德的,给人取名叫传话?她一个结巴,能传什么话?
“你们是谁安排过来的?”
要是杜氏安排过来的人,她可不敢用。先前如晴和如翠就让她吃尽苦头,再来两个那样包藏祸心的,她可不能保证时时能识破别人的计谋。
“回夫人的话,我们是侯爷派来服侍夫人的,以后奴婢就是夫人的人。”
看长相,两人都是普通人。观眼神,也不像是偷奸耍滑的。郁云慈打量了她们许久,才点了点头。
“既然是侯爷派来的,就留下吧。”
她进了屋子,发现里面已经整理干净。地上光洁如新,根本看不出来原先狼藉的模样。她走进内室,床铺什么的,都叠得整整齐齐的。
“夫人,您可要更衣?”
采青问着,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
她确实很累,虽然天还亮着,但古代入夜后,什么事都没有,倒不如早早入睡。她想着,微微颔首。
采青会意,从柜子里取出衣服,上前替她更衣。她其实是有些不习惯的,自己动手穿衣都二十多年了,猛然让别人侍候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但所谓入乡随俗,不想被人看穿,就得接受这个朝代的规矩。
换好衣服后,她躺在床上。奇怪的是,明明身体困得要命,眼皮子都在打架,可她的心里却是没有半分的睡意。
那种茫然无所依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以前,曾有那不知真假的相命人替她算过,说她亲缘淡薄。自小父母离婚,各自重组家庭,把她丢给奶奶。奶奶去世后,她一人生活。
确实,她亲缘极淡。
淡到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不会有人怀念她。诚然,除了奶奶,那个世界也没有她在乎的人,没有她牵挂的人。
而现在的这个身份,又是一个没有亲缘的人,母死父不慈。连亲生父亲都如此,试问还有谁能真心待她?
她脑子里不停想着眼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一身的麻烦。偏偏原主留下的这些麻烦,都成了自己的。
目前来看,巴不得自己倒霉的有方氏郁霜清、府中的杜氏母女还有二房。而真心待她的人,看起来似乎没有。
只有那不知底细的成国公府,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所以,她唯有紧紧地跟着侯爷,攀上这棵大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取得他的信任,看来她还得以行动表态,让他忘记差点戴在头上的那顶绿帽子。
既然她已与方氏母女撕破脸皮,以她们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她闭目叹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此时的方氏母女,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正等着郁亮把她带回去。
门帘猛地被掀开,方氏看着提剑进来黑沉着脸的郁亮,见他身后再无旁人,不禁有些失望。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