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妻,为何让她们把下人都带走?方氏眼里盛着疑惑,泪珠还挂在脸上,楚楚动人。郁云慈有些明白过来,原主的那位父亲为何会把方氏扶正。
越是蛮夫一样的男子,越是喜欢像水一样的女子。
郁亮就是。
所以才会不顾在发妻死后,立马把当时还是贵妾的方氏扶正。多年来,宠爱有加。
“那侯爷为何让我们把下人们都带走?”
“几个下人,我们侯府还是养得起,但却不会替别人养奴才。”
方氏白着脸,听清楚了他的意思。忙用帕子拭着泪水,“原来如此,是我想岔了。慈姐儿性子软,我怕她压不住下人,所以才把那几个人的身契压着,是想让他们有所忌惮。既然侯爷这么说,我等下就让人把他们的身契送来。”
好一个替女儿着想的母亲,此番解释合情合理,配着她的神态举止,毫无破绽。在原书中,这位老白莲被刻画成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加上亲姐姐是陛下的生母,在京中的贵妇圈子里颇有声望。
郁云慈想着,记起一些情节。
原主的母亲是成国公的嫡女,当初郁亮得胜归京,封为大将军。成国公原是武将,自然爱惜将才,下嫁嫡女,成为佳话。
彼时,还是先帝当朝。而皇后,就是成国公府的姑娘。那时候陛下的生母,还是一个不起眼的方嫔。
方家并不是什么世家,因为方嫔育有皇子,才慢慢显了出来。
先帝子嗣少,方嫔生的皇子,一生下来就抱养在皇后的膝下。先帝驾崩后,幼帝登基。封成氏为嫡母皇太后,而方氏就是生母皇太后。
至此,宫中有两位太后。
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指的就是成家和方家。方家是陛下真正的舅家,比成家无血亲的舅家自然要亲近一些。
恰好原主的母亲在那一年病逝,于是方氏做为方太后的妹妹,就被名正言顺地扶为正室。
至于原主,一个原配留下的女儿,自然就成了方氏的眼中钉。尤其是成氏还替原主订下了一门好亲事。
郁云慈想起这些,越发的替原主的亲娘不值。
看看老白莲现在的做派,如若原主的娘真的泉下有知,恐怕都会气得无法投胎。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自己一死,有别的女人住着自己的屋子,睡自己的男人,打自己的娃。
更可气的是,原主还认方氏为母。
“身契就不用送了,我们侯府下人还是有的。”
郁霜清看到自己母亲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忙过去相扶,“娘,你怎么了?可是心口病又犯了?”
方氏还是个病西施,只不过不知是真的病,还是装的?郁云慈想着,看了景修玄一眼,做了一个口型,“她装的。”
郁云慈站着没动,郁霜清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蠢货怎么还不过来帮忙?她回对一看,蠢货正对侯爷挤眉弄眼的。
不由得心中暗恨。
“慈妹妹,娘犯病了,你快过来,帮我一起扶着送娘回去。”
“别叫你妹妹,她今日怕是吓得不轻。”方氏挣扎着,对景修玄道:“侯爷,你愿意不计前嫌,念在两府的交情上留下慈姐儿。我却良心难安,终是她对不住侯爷,与绍陵…有了首尾。我们将军府难辞其咎。现在我就把她带走,休书你派人送到将军府即可。”
好一个面甜心苦的继母,郁云慈刚缓过来的心,又跟着沉下去。
方氏像拼尽力说完刚才的话,转向她,“慈姐儿,你快收拾一下,跟娘回去吧。”
郁云慈紧绷着心,祈求地望向景修玄。
景修玄依旧冷着脸,“郁夫人,我刚才说得清楚,我不休妻。”
“侯爷,我知道你是念着旧情。但慈姐儿实在是不配为侯夫人,我们将军府对不住你。就算是将慈姐儿休了,我们也毫无怨言。”
老白莲真是黑心肝,都到这个时候还不放弃。死活要把不贞的名声栽到她的头上,她如果真被侯府休弃,恐怕最后的结局还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间。
她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老白莲,事实上,她人是真的扑了上去,一下子压在老白莲的身上。双手使命地捶在对方的身上,伤心地哭起来。
“母亲,你是要逼死女儿啊!女儿敢对天发誓,与表哥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何一直要说我与表哥有私情。侯爷都相信女儿,你为何不相信女儿?女儿真是冤枉的,你再逼我,我就去死!”
说着,她手捏成拳,用力捶在方氏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