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位大人求见。”
她品茶的动作一滞,抬头望了女官一眼,随即道:“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女子到了帐外,她相貌颇为英挺,不似一般女子的娇柔之气,“木渎拜见皇上。”
女帝淡淡一笑,“木大人真是客气了,泽国是水乡小国,朕何德何能能得到北召臣子的叩拜。”
“皇上说笑了,皇上乃一国之君,木某理所应当向皇上叩拜。”
女帝瞄了她一眼,笑得不置可否。
“木大人就不要寒暄了,说说你们家主子又带来什么口信了。”
“皇上可还记得曾经给过主上一本无涯古籍?”
“嗯,记得。”
“主上想同皇上借阅其他几册,毕竟只有一本可能会造成断章取义。”
“哦……是这件事啊,不过恐怕要让他失望了,朕这里只有一本,也就是上次馈赠的那本,其他的并不在朕的手里。”
这古籍既然如此炙手可热,怎可轻易拱手让人?
木渎隔着罗帐看向她,半晌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木某只好如此回复主上了。”
“帮不上忙,朕深表遗憾。”
“哪里的话,皇上太客气了,皇上可是帮了主上不少大忙。”
“哦?那朕还真是欣慰。”女帝捧起方才搁置在一边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
“不知道木大人都在那些古籍里读到什么呢?”
木渎低头淡淡一笑,“不过就是一些历史,皇上若是有兴趣,木某极其愿意为皇上叙上一叙。”
女帝眼尾扫了一眼帐外的女子,“木大人学富五车,朕真是与有荣焉了。”
“皇上折煞木某了,若是皇上没有其他的疑问,那木某就先行告退了。”
“木大人还请慢走。”
“皇上您甚是疲累,还请保重龙体。”说话间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乱榻,又接着道:“木某告退。”
女帝的脸色由青转白晃了几晃,一口饮尽了杯中剩余的茶水,随手将杯子掷向了黑玉地板。清脆尖锐的瓷器碎裂之声在殿中骤起,一旁伺候的女官诚惶诚恐地跪到一边。
“皇上息怒,龙体为重。”
一个女官闻声急匆匆地侧门走了进来,她衣着考究,步步生花,俨然是女官之首菖蒲。
跪着的女官求救般地望了她一眼,后者心知肚明地应了,她端庄地福身道:“菖蒲给皇上请安。”
“起来。”女帝显然是余怒未退,脸色阴郁,连声音都气得有些不稳。
菖蒲拨开罗帐珠帘,立到了卧榻边的矮几旁,又斟满了一杯香茶。
茶水叮咚作响,听来很是清越。
她并未把茶递给女帝,而是搁在几上,移到女帝脚边,跪坐在脚榻上,伸出双手殷勤地为她捏着腿。
菖蒲显然是常年跟着女帝,很是懂得安抚她的情绪,这么一着,女帝的脸色已然恢复了不少。
她偷偷瞄了一眼女帝,瞧她似乎怒气半湮,便开口道:“听说皇上方才临幸了静流?”
女帝淡淡睨了她一眼,道:“还是菖蒲机灵,知道怎么讨朕欢喜。”
“菖蒲只是体恤皇上,何来故意讨您欢喜一说。”
女帝抿唇笑着,端起她新倒的茶水,“静流办事牢靠,朕可是很器重他的。”
“他真是三生有幸,作为一个死士,居然能得了皇上的欢心,不过恕菖蒲多嘴,他的长相不及青衣宫的人,为何能得皇上的青睐呢?”
女帝的朱蔻玉指抚着自己娇艳的红唇,笑道:“呵,他可比青衣宫那些个整天涂脂抹粉的妖精要有韵味多了,朕最是喜欢他的那双手,粗糙有力,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上的……”
她忽而又想到了木渎的那句嘲讽,脸色一沉道:“木渎那个贱人,居然讽刺朕荒yín,若是有一天朕助她家主子大局得定,定要讨了她来,叫她生不如死!”
菖蒲见她又要动怒,忙接话道:“那个贱人不过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皇上又何苦与她一般计较,倒失了皇上的气度,再说她同样也身为女子,却有着那样不讨男人欢心的外表,定然会嫉妒皇上的落雁美貌,说出那样忤逆的话也不足为奇了,皇上且放宽了心,让她尽管妒忌便是。”
“菖蒲就是舌灿莲花,说出来的话永远让朕觉得舒心。”顿了顿,又道:“那几本无涯的古籍你把放哪里了?”
“还在束春阁的书庵,皇上要用?”
“唤人去取来给大学士送去,朕倒要看看,能研究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