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寒低头凝视着沈月,良久,突然勾唇一笑。这个笑容里少了几分冰寒,却多了点邪肆。
他说,“如果本王说是呢?”
沈月是除了他的母妃之外,第一个让他记住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这个女人就胆大包天的威胁他,还大言不惭地提出要与他合作。
他一开始是恼怒的,但在后来的接触中,那股恼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消散无踪,反而越开越多的为这个女人牵动心神。
他的身份不可能终身不娶,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王妃的话,选择沈月似乎比别的女人更能够让他接受。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王妃,而不是一个除了家世和容貌之外一无是处的摆设。
帝修寒越想越觉得沈月合自己的意。
“呵呵。”沈月冷笑了两声,毫不客气地甩开了帝修寒的手,嘲讽地道:“寒王殿下,人自信呢,是好事,但太过自负就不好了。”
帝修寒站在原地,看着沈月怒气冲冲的背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这是被拒绝了?真是新鲜的体验。
不过,他对沈月更感兴趣了怎么办?
帝修寒微微勾唇,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顾忌着这座城池是帝尘墨的地盘,沈月和帝修寒并没有久留,直接便穿城而过,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城。
晚上,三人只能在野外露宿。
帝修寒取出一张地图,伸手在上面点了一下,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便是在这里,从这里到京城……”
“有三条线路。”他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在地图上滑动着,“这一条最近,但这几个地方的官员都是帝尘墨的人,行踪暴露的可能性很大。这一条适中,但这条路上却几乎遍布沈相的门生。”
沈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最后一条路线上,易容和帝修寒假扮夫妻可以蒙混过去一次,之后却不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幸运。
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危,这个险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冒。
“这最后一条,不但路途最远,而且说过之处基本全都是荒野,便是有城镇也是穷乡僻壤无人理会之处。最主要的是,从这条路走必须要攀过一座险峰,其中一段路更是有鬼见愁之说。”
帝修寒的话音刚落,沈月便毫不犹豫地道:“我选最后一条。”
“你确定?”帝修寒挑眉。
沈月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淡淡地道:“环境再恶也恶不过人心。”
帝修寒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沈月的选择正合他的心意。
沈月的性格也越来越合他的心意了,该露锋芒的时候,绝不退缩,该隐忍的时候,也不会逞强冲动。
而沈月的经历也保证了她可以自如的应付皇室之间的倾轧,不会扯他的后腿。
这个女人是他的!
清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王爷您看上了人倒是去追啊。您这样成天冷这个脸,半天不说话,怎么能追到女孩子呢?
可惜,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完全没胆子说出来。
十天之后,沈月和帝修寒终于到达了那有鬼见愁之称的悬崖。
这处悬崖可谓名副其实,整个崖壁上,只有一条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小路,最窄的地方甚至只能容得下半只脚。
崖壁如刀劈斧凿一般,几乎找不到借力之处,不时还有一阵猛烈地罡风刮过,一不小心便会摔落崖底。
而站在崖壁上低头看去,入目之处到处都是云雾,根本看不到底。
也就是说,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胆子小的人,怕是看一眼就腿软了。
沈月站在悬崖的起点,面上却是禁不住露出一抹淡笑,“越过这座悬崖,咱们距离京城便只剩下两天的路程了。”
京城里,帝尘墨的眼皮不由猛地跳了一下,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阵不安。
“祥瑞,你说沈月真的死了吗?”这么长时间,他派出了无数人沿途围追堵截,又安排了自己手下的地方官员严查进出城的人员,却依旧没有半点沈月的消息。
他不相信沈月能上天入地,唯一的可能便是沈月一直停留在江南,又或者早就死了。
不管是哪个可能,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本来他已经慢慢把这件事放下了,可是今天却不知怎的突然又不安起来,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祥瑞当然不敢打包票,但更不敢触帝尘墨的霉头,只能道:“沈大小姐身手确实厉害,但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是啊,一个蠢女人罢了。”就算她真的能回到京城,又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