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叹了口气,好像并不情愿的侧了侧身。
苏流年立刻颔首擦过了护士的身边,偷偷的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一扇门重重的关上,顾锦城僵硬的站在门外,瞠目结舌。
他不禁想起,那天自己的背影,那天阻断他们之间的那扇顾家大宅的门,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寂寥和落寞?
顾锦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酒吧。他的身旁总是有络绎不绝的美女前来搭讪,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开过口。酒吧的调酒师有意看了他一眼,因为顾锦城放在吧台上的电话不住的震动,可是他并没有接。
“先生……先生,您的手机一直都在响……”
“走开!别烦我!”顾锦城恼怒的说着,仰头又是一大杯酒见底。
调酒师只能悻悻地继续擦着杯子,谁知顾锦城的酒劲突然上来,昏睡着趴在了桌子上,而他一旁的手机还在不住的震动。调酒师只能搁下了手中的杯子,接通了电话。而陆之然十分钟的时间不到,就已经挨着顾锦城坐下了。
“喂,小子,还清醒不?”
陆之然试着推了推顾锦城,可是顾锦城只是“嗯嗯”作响,什么话都没说。
陆之然索性自己要了杯酒,喃喃说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流年的事情在借酒消愁,但是,你喝得再多也没用啊!与其坐在这里买醉,还不如想出实实际际的法子,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怎么解决?”顾锦城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红肿的看着陆之然,自嘲道,“我奶奶逼着我和流年订婚,我不愿意。可是我现在愿意和她在一起了,奶奶又逼着我们悔婚……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陆之然劝慰道,“其实,我觉得顾老太太并不是关键。”
顾锦城冷笑着挥了挥手,道:“你……你错了!流年说得很清楚,除非奶奶清醒过来,明确告诉她,她们之间的约定不算数,否则……流年永远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你还说我奶奶不是关键?”
“锦城,你站在流年的立场想想。她没有了苏氏,弟弟又在重症监护室里,就算没有顾老太太的话,说不定,她自己也会提出和你解除婚约。因为现在在她的心里,她只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啊!你想想,没有了苏氏,她就没有了经济来源,就算再有积蓄,也不能坐吃山空啊!如果她现在答应嫁给你,不是要被人说成贪图荣华富贵吗?”
顾锦城一怔,眸子立刻明亮了许多,“可是我根本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念头啊!”
“那也只能说明她爱你爱得太深,为了你的幸福和前途,她甘愿放弃一切。”陆之然说着,喝尽了自己酒杯里最后的一点酒,然后搭着顾锦城的肩膀,道,“现在,就是我们好兄弟一起好好计划,怎么从薛云阳手里把苏氏抢回来的时候,而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借酒消愁!”
顾锦城的睫毛颤抖着,立刻举着手喊道:“这里……再要两杯威士忌!”
陆之然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哈哈大笑着,又是一番窃窃私语。
而与此同时,薛云阳回到了家里,前脚刚进门,就听见薛伯母劈头盖脸的咒骂声。
“薛云阳!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薛伯母怒吼着冲到薛云阳的面前,龇牙咧嘴的低吼道,“新闻里面不是说顾老太婆突发疾病进医院,生死未卜吗?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以为,切断家里的电视网和无线网,我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吗?你这个理吃里扒外的孽子……”
薛伯母恼羞成怒的咒骂着,随手操起手旁的长柄雨伞狠狠打在薛云阳的肩头上。
可是他不躲,紧绷着脸更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直到薛伯母累得不行了才住了手。
“孽子!我们薛家的仇,根本不能指望你!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薛云阳的眼睛一瞪,皱眉不已的哀求道:“妈,我们收手吧!我们做的孽已经够多的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们去国外,我们去妈最爱去的拉斯维加斯,我们不要再回来了!”
薛伯母一怔,抬手又是一竿子打在薛云阳的身上,“你给我住口!我们做了那么多,现在放弃,你让我百年后怎么去面对你的父亲?你是想要活生生的气死我吗?薛云阳,我不管他们给你吃了多少**汤,总之,我绝对不会前功尽弃!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你的赵叔,他一直藏在顾氏里替我们收集情报,这一次,我就要让顾氏断送在他们自己人的手里!”
“妈!你让赵叔做什么了?你让赵叔做什么了?”
薛云阳抓着薛伯母的肩头,不住的追问着,可是躲在洗手间里的一群男人突然冲了出来,把他打昏了过去。而印在薛云阳心底的,却是薛伯母最后的那一句话——“云阳,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们只需要耐心等着,顾氏集团,很快就会走上当初我们薛氏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