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 贺云卿心头一暖。
他知燕枯心这么说只是想让他心内少些负罪感,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垂眸静立了片刻,忽听耳边燕枯心低声询问:“师兄,你可曾想过恢复记忆?”
贺云卿摇摇头:“等它水到渠成吧,该恢复的时候会恢复的。”
燕枯心旋即不再多言。
虽则在刚才的交锋中胜出一筹,贺云卿态度又十分坚定,可燕枯心心里总觉得有些忐忑。那个魔修的压迫感和侵略性太强……纵然是他,也不由生出一股挫败感。燕枯心向来知晓自家师兄极受欢迎,却没想,拦住了门中觊觎师兄的家伙们,却拦不住墙外的桃花。
偏偏自家师兄本事又着实大了些,第一次露面的桃花就是这么难啃的骨头。
“你……在担心?”贺云卿口气迟疑地问道。
燕枯心暗叹了一口气,这般又让他如何放心,可口上却仍是不肯服输:“只要师兄在我这边,来再多我也不担心。”
更何况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若是这样还输给那魔修,岂不是太丢脸了?
“所以,不用担心。”
贺云卿的表情仍然很冷静,声音尽管很轻却有一股铿锵之意在其中,燕枯心轻易就被安抚了。他点点头,吻上那张唇,觉得心中宁静又回来了。
日子如流水一般渐渐逝去。一转眼,早春已过,玄机门四周诸山上点着翠色,时有弟子早起练剑或是环山跑步,让这一点翠色多了一丝热闹的气氛。这段时日门中倒是没有多少毒虫侵袭的消息,但数月前折损的几十个弟子还是让门中多了一点哀伤的气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众多弟子苦练剑术壮大实力的情景。
无形之中,也是一种安慰。毕竟自那魔修攻上山来,玄机门上下实力均是削弱了几分,再加这回毒虫侵袭,便是再自信的弟子,心中也不由多了一分危机感。
要知道,在妖兽森林中出任务的弟子,便是实力比旁的门派稍强上一分,也是要受人奚落的——这是所有宗门不显的弟子所面临的共同问题。
更让人不安的是,随着玄机门声势的没落,众多天赋出众的弟子在招新前便主动选择了玄机门的敌对门派,更有甚者,以内门弟子身份投敌,因而留下来的弟子均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若非燕枯心亲手出来镇压,恐怕更多的弟子都要受到影响。
那些留下来的弟子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吧,贺云卿心中暗想,心里既喜悦,又有点哀伤。
玄机门是他这一生唯一的门派,在门中,玄云子玄游子极为照顾他,不仅指导他修为,更告诉他修士之可为与不可为。玄机门此时的衰落与他也不无关系,可是燕枯心与玄云子他们都选择了包容他,这于他而言,是莫大的恩情。更让贺云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是,他们的修为甚至都因此失去。玄云子二人年岁均是百岁左右,而修为几乎就等于修士的全部生命……他只知修真界最是无情,父子兄弟之联系尚不牢靠,何况是师徒关系,但二人竟能为他做到如此程度,这让贺云卿心中有愧。
而在这数月之中,贺云卿的修为也渐渐攀升至筑基后期,虽然还未到金丹,但这般快速的进阶速度,还是让贺云卿吓了一跳。
却又有些兴奋。
因而当昆仑石提出他应去山外历练时,贺云卿略犹豫了半晌,便答应了下来。
向燕枯心提出时自是遭到了燕师弟无情的拒绝,见自家师兄神情坚定不容置疑,燕师弟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把师兄压在床上狠狠压了两天两夜方才满意地擦了擦唇,半是傲娇半是胁迫地开口:“两个月,两个月内师兄必须回来。”
“好。”贺云卿点头。腰被一双大手搂住,这双手轻轻触着他腰上穴位,便有一股极暖极暖的气流缓缓注入他体内,一时之间腰间所有酸胀感便消失的一干二净。输了一阵子灵气,燕枯心却也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靠着贺云卿肩膀又大略说了两句话,便将他放开,眼底隐有惆怅之色闪过。
贺云卿问道:“你怎么了?”
燕枯心拨了拨手指:“师兄外出之后记得好好恢复修为,我等着师兄回来,记得我们约好的事情。”
贺云卿眼底滑过一丝暖意,他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前倾,顺道在这人脸上印下一记轻吻。
燕枯心立刻被取悦了。头发肆意地拨到脑后,双手肆无忌惮地捧住贺云卿的脸,在同样的地方回给他一个全新的吻。
直至今日,他才渐渐习惯了贺云卿作为爱人的习惯。
而他相信,他的师兄,也在慢慢习惯。因为他的师兄,也在努力尝试着和他渐渐亲密起来。
与燕枯心道了别,又去玄楼玄云子与玄游子二人的居所说明了原因,收到了两位长辈鼓励的话语无数,贺云卿便收起剑,带着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缓缓走出了玄机门。
这算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游历。
每一次游历都有不同的感觉。
以前的贺云卿修炼时的姿态更为闲适轻松,因为原来他只把改变自己的炮灰命运作为目标,但现在却是完全不同。贺云卿有一种紧迫感,就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拿着鞭子紧紧追逐,如果他不稍微快一些,只能落在后面。
他不想让燕枯心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也不能。
曾经的燕枯心只是二师兄而已,他可以躲在大师兄之后放松自己……可是自己这个大师兄弱了,他作为二师兄只能迎头挺上。
他若是一直昏迷也就罢了,他现在分明醒着,又如何能让燕枯心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尤其是那些责任本来分明属于贺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