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鬼迷心窍,他对着她说出了那般话。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见到她还活着就是意外之喜,你还同她闹什么别扭。
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不久后,他收到了来自阴阳医馆的信,告诉了他御华所在。他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了,诚不欺我,御华果然在纸条上写的地址那。
她变了,脸上清淡依在,却少了从容淡定。
见着他来,她倒也不意外,邀他坐下。
“这些年来,我既盼着你来,又不希望你来。”
“我是个懦弱的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当年的事,也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与你交谈。可今日你既然寻到这了,便是天意所定。”
她吸了一口气,道,“当年,我年少无知,以为你既然爱我,必然能接受我的安排。所以我擅做决定,送了你的江山,带你回了国。所有的刑罚不过障眼法,但触及你目光里的冰冷,我再也无法开口解释。是我对不住你。”
傲气了大半辈子的女子脸上滑下两行清泪,迅速将桌上宣纸打湿。那一刻,苍澜心中有的,竟然只有释然。
他开了口,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忘得早该忘了。我之所以苦苦寻你,只不过为听你的苦衷。御华,我从未怪过你。但,答案已知,我也该走了。”
这个浪了大半辈子的苦命男子起身,抓住他的佩剑。
“你——爱上她了?”御华的声音透着苦楚,虽是她一手促成,可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的苦楚,有谁明白?
“是的,我爱上她了。”苍澜回答的干脆,此情此景,不用提及她姓名,二人都心知肚明。
他要回去找那个姑娘,婴熙,那个善良纯真的姑娘,他亏欠了她太多。
在路上,他设想过无数场景,其中甚至包括她的冷眼冷语,但他从未想过,那个围绕着他转的姑娘,已不在原地了。
对此,东方琉璃没有一点同情,他甚至觉得,这是苍澜自作自受。
他的一生,或自大或内敛,害了两个姑娘。
苍澜哭的像个孩子,他已抱怨不出婴熙怎么那么傻。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寻御华,真相,真相能比得了现世的幸福?
可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婴熙姑娘她没事,她只是失去了记忆。”
苍澜再可恨,也只是被一时迷了双眼。东方琉璃不忍再看他伤神,隔空画了个镜让他瞧。
雾气荡开,镜里场面渐渐清晰。
一个素衣赤裙的姑娘,静静坐在树下,她的头仰着,似乎在看着些什么。
顺着她目光望去,花园里,是一个男子,拿着捕蝶的用具,笨拙的捉着蝴蝶。
苍澜愣住了,这——这个男人,是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