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栖走后,我松了口气,可目光还是舍不得从那扇窗前挪开。数日来,那扇能看到梅树的窗已经成了我心灵上的慰藉,仿佛看着它,我就能得到我所向往的。
今日下雨了。
为了不再使自己陷入这种循环往始的魔怔,我决定关上那扇窗。
手刚碰到窗边,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便蹭到了我的手上。
一个青衣的男子自窗下站起来,毫不客气的翻进了我的寝宫。
是他,那个落在梅花树上的登徒子。
“是你”说不清的情愫在我心间蔓延,竟然忘记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当先喊的应该是“护驾”。
“该死的人待这么长时间,害得我淋成这个样子。”他拿袖子去擦滴着水的头发,却因为袖子也滴着水而怎么都擦不干。
“呐,这个给你。”折腾了许久,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来,塞到我手中。
暗蓝的锦文格子布只是潮潮的,比起站在窗口边不断滴水的他,干燥许多。
哪里会有人这么傻,护着包裹,却淋湿了自己
“你快打开看看”他背过身去拧袖子上的水,再转过来时却见我还抱着那个包裹,连忙催促着要我打开。
“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他说。
解开包裹上的活结,入眼是一堆烟波蓝的绸缎,我将它从中拎出,对襟领,宽袖摆,窄腰身,上面还拿丝线绣着蝶舞翩翩的图案,是一件正儿八经的女儿服饰。
“喜欢吗”一旁的人局促不安的搓着手,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喜欢。”我如实答到,这件衣服的料子或许不比任何一件我曾穿过的,可款式、颜色,无一不是我所梦寐以求的。
可我还是将它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怎么了不是说喜欢吗为何不试试你试一试,我背过去,不会看的。”方才得了肯定回答的他一脸喜悦,转眼间就又因为我的动作而微微惊慌。
他将烟波蓝的衣裙塞进我怀里,而我只能抗拒着,将头微微别过去,不去看它,“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
“因为良栖不喜欢我穿女装。”
“良栖是谁他为什么不喜欢你穿女装你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啊”和我对话的他只觉得奇怪,可回应他的只有我的沉默,两个人就这样扯着一件衣裳站着,最后还是他先放手。
我的心沉了一下。
可是那人却如一道旋风溜到门口,快速关了沉重的木门,又跑回我跟前,再次将衣服塞到我手里,“你就且试一试,不会有人看见的。”
“陛下,您怎么把门关上了”他眼底的狡黠还未散去,门外便传来婢子关切的声音。
听闻人声,那人果然慌了,朝着旧路就要开溜,我忍不住抿了唇将他拉回来,再微微拔高声音道,“无事,寡人要歇着了,你守着门口,别叫人进来。”
“喏。”响动的宫门终于停下来,面前的男人松了口气,道,“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