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许，做我妻子有什么不好吗？”

方既南的声音涩涩的，很艰难很艰难地问出这一句，声音很慢很慢。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分的喜怒，只是那眼睛的两颗眼珠子，像浸在黑墨水里一样，浓得化不开。

姒许瞠着眼睛看他，大大地瞠着，两眼迅速涨水，跟帘子似的。一晃神仿佛就能看到姒升。

“阿许啊，放学后一定要准时回家，不准偷偷撇开司机出去玩。最近骗小女孩的人可多了，你要丢了，叫哥去哪儿找？”

“阿许啊，多吃点儿。小孩子家家的，学什么不好，学挑食。都吃啊，小心我打你！”

“阿许啊，哥怎么瞅着方既明那厮没啥好的，年纪一大把，而且还经常在外面招蜂引蝶，我可跟你说了啊，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姒许，你是非得跟方既明在一起是不？好吧，你在我们两个人之间选吧，跟我过还是跟他过？”

“阿许啊，别哥跟闹了，你吃点东西。你要真跟方既明那货儿在一起，我也认了。先吃饭，不过结婚之后哥得跟你们住一起。我得看着点儿他，这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阿许，你婚礼要在旋转木马上，哥给你包场，不过你得先去问问未来妹夫。”

……

母亲先逝之后，父亲跟着走了，姒许那时才6岁，几乎一手由姒升带大。姒升明明是翩翩少年，因为她却偏偏修练得神神叨叨，跟家庭主妇无异。

起先，他不赞同她和方既明走到一起，她犹记得因为这件事，两人闹得非常不愉快。姒升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真正发火，几天几夜不理她。后来她闹绝食，任性到差点儿把小命丢了，醒来的那刻，就见姒升拉着她的手开始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