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烈却顾不上其他,他单手捉住了严宁的手腕,追问道:“阿宁,你认识她?哪个班的?叫苏套子么?”
严宁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曼离开的方向,徐灿和常海好不容易从苏曼临走前的那一眼威胁中醒来,心有余悸的回答起了方烈的问题:“她外号叫苏套子,哎呦,你不知道,这就是个怪人,天天留着可长的刘海,把脸都挡住了,也不和人说话——”
方烈打断了他们的滔滔不绝,敏锐的扑捉到了重点:“你们的意思是,她和阿宁是一个班的?”
徐灿瞄了眼严宁,少年心中升起了前途未卜的忧患意识,颇为忧郁的道:“不但同班,她还是阿宁的新同桌。”
方烈的眼神一下变了,他比严宁几个高了三级,现在是高二,单手搭在了严宁的肩膀上,哼哼道:“兄弟,你可别弄个近水楼台出来啊。”
严宁一僵,直接给了方烈一拐,笑骂道:“想什么呢,也就你口味这么重了!”
过了半晌,几人叫的盒饭被送了来,这次却是个年轻男人送的,方烈看了一眼,迅速的判断,这位应该是苏曼的哥哥,也就是他未来的大舅哥,当下决定打好关系,捧着盒饭凑了过去,嘿嘿笑道:“大哥,你们家的炒饭给的虾仁真多啊。”
苏杭微微一怔,摸着下巴反思起来,似乎刚才曼曼夸了一句他很帅,舀起的虾仁数目就多了些,他瞄了眼少年,摊开手掌:“每份加价两块。”
方烈混不在意的再次掏出严宁的钱包,刷刷的抽了两张十块纸币,痛快的递了出去:“下次我们再照顾您生意啊。”
看着帅哥走开,余下人等莫不在心中忖道,这兄妹二人一样的心狠手辣啊,唯有方烈,摸着下巴,喜滋滋的道:“我家娘子家里尽出美人啊,以后我儿子肯定也特帅。”
严宁:“……”
几人哄抢着吃完盒饭,提起书包,一起往家赶去,别看都住在军区大院,这些孩子们因了父辈的军衔,也分了三六九等。
像是方烈,严宁,萧凌就是第一梯队的,家里的老子已经是将衔,到了大院里,便和其他人分开,三人并排向着最深处的小楼行去。
方烈的手臂搭在了严宁的肩膀上,不依不饶的叫他讲些苏曼的事情来听,苏曼,方烈砸吧砸吧嘴,他媳妇咋就这么好呢,人生的美,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严宁被他缠的没办法,同时也想打消兄弟的绮念,把他观察到的苏曼的小动作,一股脑的兜了出来,一旁的萧凌啧啧称奇,性格扭曲成这样也不容易啊!
方烈却听得津津有味:“我媳妇真是太厉害了,下次带她回家见我妈。”
严宁沉默片刻,想象着苏曼和方伯母见面的场景,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了彗星撞地球的凶残景象。
苏曼帮助父亲收了摊子,回到客厅里,把床头那用了半年的挂历摘了下来,撕掉了前面的六个月份,准备包书皮。
挂历纸的背面雪白,纸张又厚,包书皮最合适了,比现在流行的塑料书皮要顺眼的多。
苏杭收拾妥当,坐到了女儿对面,拽过一张挂历,帮她包起书皮来,苏曼抬头看了眼苏杭,唇角勾了起来,苏杭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疑惑的看了过来。
苏曼浅笑道:“我想起了小时候,你不但要给我包书皮,还要给我削铅笔。”
小孩子不懂事,铅笔的笔芯用粗了就不肯再用,每天晚上,苏杭都要给苏曼重新削,至少六支铅笔,在铅笔盒里排成一排,看着特舒服。
想起往事,苏杭的嘴角微微扬起,fù_nǚ二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沉默下来,只听得到手上挂历纸簌簌的声音,却又温馨无比。
包完书皮,看了眼挂钟,苏杭吩咐道:“早点睡。”
说着,他掏出钱包,取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学费。”
苏曼伸手接过了,把包好皮的书都装好,打了个呵欠,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她换了睡衣,趴在了床上,以往只觉得厌恶的油烟气,此时躺在床上嗅来,却化成了一股炒饭的香气萦绕不去,在这熟悉的味道里,苏曼翻来覆去的想着心事。
要想参与到三年后苏杭的失踪事件中去,每天都老老实实的上课下课可不行,这样的话,她和苏杭的交集就太少了。
苏曼很快做了决定,以后早起晚睡,到小饭馆里帮忙,参与到苏杭的生活中去,这个决定一出,她立刻轻松不少,打了个呵欠,调整了下闹钟,很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