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危险,要不,让工兵连收回去?”
“你敢------宋伟烈,你敢拿这些东西,信不信老子扒你的皮?”郝子然吹胡子瞪眼睛对宋伟烈说。
宋伟烈举手投降,表示妥协。命令工兵连的士兵撤退,立即带回。
很快,那个薛连长带着队伍回去了。偌大的训练场上只留下一台车,三个人。除了宋伟烈和郝子然,剩下的就是司机。
两个人围着阿拉古山边防连营区散步。郝子然指着远山如黛的景色说:“我对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非常熟悉,退休到这里养老,挺好的。”
宋伟烈跟着郝子然十多年了。正如老爷子所说,是他一手把他提起来的。老爷子当团长,他当连长,老爷子当师长,他当团长。
老爷子经历过几十年前那场战争,他有一百多个战友死在这里,埋在营房的后面。老爷子偷偷来到这里,恐怕是内心导致,并不是玩什么消失。多少年了,老爷子一直用各种方式守着阿拉古山。部队换防他不许,上级提拔他,他拒绝。他就要守着这片群山,守着烈士的英魂。
老爷子的心情,宋伟烈是非常理解的。他甚至有点后悔,没早点过来看看,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忘记了。
有一点,宋伟烈感到十分奇怪,他问老爷子:“师长,那些地雷哪来的?”
郝子然笑着说:“挖来的!”
“哪挖来的?”
“13号地区,雷场--------”
“老天!”宋伟烈听了,浑身发冷。
13号地区是那场边境战争留下的遗产,曾经炸死几个边民,边防团和y国的jūn_duì通力合作,曾经想清除这片雷场,由于地形复杂,雷阵诡异,没有成功。于是两国jūn_duì封闭这片地区,插上醒目的招牌,死亡禁区,禁止入内。
现在老师长居然孤身一人去了那片雷场,还挖了这么多地雷。让宋伟烈想想都后怕。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消停。也不注意身体。
宋伟烈说:“师长,你还是不放心这片雷区?”
“这恐怕是我,能为国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我老咯!不比你们年轻人,有激情,喜欢热闹,我可不这样,我怕吵,我喜欢阿拉古山这样干净的地方,空气也新鲜,你说这么好的山河,凭什么让越境的武装分子糟蹋了?还让我们撤编一个边防连,十几人牺牲。我们的损失太大了,必须挽回,必须找到症结所在。我想啊想,想了好久,为什么敌人能自由出入,而我们不能?”
郝子然用滚烫的眼光望着宋伟烈,似乎想在他那里找到答案。
这,没有答案。宋伟烈躲避着老师长的目光。
郝子然继续说道:“我想了好久,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敌人在跟我们比赛,在搞一种军事力量与精神意志的比赛。他能进进出出,而我们不能。我是19师唯一经历过战争的老兵,也曾经熟悉那片战场,我看能不能,还原那个雷场。”
郝子然指着营区外面黑压压的地雷说:“这些地雷是我从13号地区外围挖回来的,我和一个老边民成为朋友,成为战友,其实这里的老百姓比我们的心情还急切,希望这里有驻军,希望13号地区早日没有地雷。我就想搞清楚这个雷阵,这个雷阵到底有什么秘密?”
宋伟烈听了,无不动容。他才朝老师长敬了个军礼,信誓旦旦的说:“我理解您了,师长,只要您有什么要求,一声令下,部队随时听你调遣。”
“我已经退休了,不能把手再伸向部队,会引人说闲话。小宋啊,我只要求你,别干扰我,就让我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呆一阵子吧?”
“好,老师长,我听你的。不过,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件事,c军区周政委打电话到我们f军区,说向您转达一句话:老连长的孩子找到了,就在c军区。”
“什么?”郝子然摇摇头,说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错吧?”
宋伟烈用洪亮的声音再重复一遍。“老连长的孩子找到了,就在c军区。”
郝子然不说话,身体哆哆嗦嗦的,两只手不停的颤抖。
这把宋伟烈吓坏了,连忙朝司机喊:“开车,把车开过来,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