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升机在空中发出巨大的呼啸声时,我和炸弹在楼道里相拥而泣。我说:“这回好了,好了好了,飞鹰来了!”
“飞鹰来了,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在如此险峻的形势下,飞鹰要是不及时赶来。我们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有两条路供我们选择。一,向警方投降。向自己人投降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7308的秘密,包括我们去t国的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二,保守秘密。这样将不可避免跟警方发生火拼,自己人打自己人,在我们的字典里,没有这个选项。那么我们已经进入死胡同。
当武警的狙击手趴在附近楼群顶部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趴下来,躲避狙击手的瞄准。
当特警的脚步声离二楼越来越近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把枪扔到三米外的地板上,这样特警就不会高度紧张,也就不会开火或者走火。这样能保证彼此的安全。
这是最坏的结果。大不了违反军纪,脱军装走人,或者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在自己的国家制造混乱。这是我们的底线。
还有一条底线,那就是保证手术室的抢救顺利进行。
从直升机下来的特种兵大队旋风般的冲进楼道。没有问候,没有质疑,没有多看一眼。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温暖。
十几个特种兵冲进楼道,每隔三米撒下一个士兵,充当临时警卫。哗啦啦,他们的脚步杂乱而有秩序,很快就布置了十几个岗哨。
每个哨兵手持自动步枪,在楼道两侧昂首挺立,仿若雕像一样,威严肃穆。
我和炸弹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些士兵,眼中流出长长的泪水。
安静了十分钟。咚咚咚,咚咚咚,一连串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一楼传来。这脚步声我太熟悉了,是飞鹰。飞鹰他来了,他帮我们收拾残局。
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谁说没有第三种选择?只要有了飞鹰,一切皆有可能。
飞鹰在两名特种兵的陪伴下,在楼道的拐角处稍作停顿,然后大踏步向我们走来。
一双铮亮的战靴出现在我眼前。
飞鹰盯着我们,就像盯着一对乞丐。
“站起来------”
我和炸弹缓缓站起,垂首而立,准备接受他的训斥。
“怎么回事?”这是飞鹰的第一句话。
我说:“夜莺受伤了。”
“什么?”
“夜莺受伤了!”我重复道。
他问:“伤到哪里?重不重?”
“背后,不知道。”
我淡然的口气激怒了飞鹰,他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我说老鬼,该说你什么好?第一次出任务,你居然把周娴弄伤了!你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周政委的宝贝闺女,这下如何是好?我怎么向首长交代?老鬼啊老鬼,你不按计划进行,我忍了,你找周娴的麻烦,我也认了,你拒绝跟我联系,我无话可说,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她弄伤了。要是她牺牲了,我该怎么办啊--------”
飞鹰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全然不顾手术室的红灯亮着,全然不顾手术室的医生正在忙碌。
我无话可说,这个结果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外。按照原来的惯例,每次出任务回来,飞鹰第一个要问的,是我们的安危,我们的队员有没有受伤?但是他现在没有,心里只挂念那个将军的女儿。
我们的安危,他丝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