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傍晚,h市某个闹市区的街头,祁舒童在地上铺上一层布,把自己手工制作的饰品摆上去,然后坐在旁边安静的等待着夜幕降临。
时间步入六月,晚上出来散步游玩的人越来越多,而她的生意也终于有了起色。从之前每天晚上亏本,到开始盈利,再到现在每天都能有三位数的纯利润,祁舒童自己都觉得挺不可思议。
刚刚来到h市的时候,她也做好了会遇到挫折的心理准备,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中还要残酷。她在孤儿院里并没有问到关于她亲生父母的任何线索,第一步计划就被搁置,她多少有些气馁。好在这种情况她并非没有预料到,所以她很快镇定下来,先找了一个地方暂时住下,然后努力找工作。
可惜的是,在h市这个地方,她连一个认识的人没有,又没有学历文凭或者工作经验,在人才市场转了大半个月,她发现自己似乎除了去做服务员或者保洁工作之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倒也不是没有收到一些面试的邀请,但是去了之后,那些老板露骨的眼光很快让她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她只能落荒而逃。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有次走在夜市,无意中看到沿路摆满了小摊,她忽然也生出了这个主意:h市是个旅游城市,只要找准定位,绝对不缺客流。所以她果断决定,摆地摊!虽然起步非常艰难,但是好在,生意终于走上了正轨,等这个夏天过去,她应该可以存下一笔钱,那个时候可以再做打算。
这天晚上的客流似乎比往常更多,祁舒童没有刻意的招呼,只是微笑着望着来往的人群,她的客源主要是年轻的女孩子,无论有伴没伴,对于祁舒童亲手做的这些饰品,她们大部分都没什么抵抗力。果然,没多久就有几个结伴的女孩子被地上这些新奇可爱的饰品吸引了过来,蹲在地上笑嘻嘻的试戴着。
“老板,这个头箍好可爱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式的。”一个女孩子把头箍戴在头上,对着镜子笑着摆了几个pose,“我好喜欢啊,这个多少钱?”
“这些头箍全都是五十块钱一个。”祁舒童笑着说。
“好贵啊!”她们惊叫。
“不贵哦,这些都是我亲自设计和亲手制作的,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保证不会和别人撞哦,而且做工都很精致,你们都能看到的。”祁舒童笑米米的解释,类似的话,她每天都要说好几遍,“而且你们看,这几个是一个系列的作品,你们几个好朋友可以一人一个,既相配又不完全一样,不是很可爱吗?”
女孩子被她说的有些心动,互相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个说道:“买啦买啦!我们马上去看烟花,戴这个不是正好!而且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不要怕花钱了!”
“也是哦。”其他几个女孩也都同意了,每个人挑选了自己喜欢的头箍和发饰,痛快的付了钱。祁舒童帮她们把东西包好,微笑着和她们道别。
今晚的第一笔生意就入账两百多,看样子今晚的财运肯定不错。她高兴的想着。
她的生意越来越好,除了她做东西越来越熟练之外,也多亏她的设计确实别出心裁,新奇又好看。凡是到她的摊位前试戴的,最后都会买走一两样。基本上每天晚上摆放的饰品都能卖干净。所以,现在她每天能赚多少,就看她白天能做多少了。
不大会儿,又来了好几拨的客人,祁舒童又有了好几笔进账。她今晚来摆摊才一个小时,转眼东西就已经卖掉差不多一半了。她不由的深恨自己白天没办法再多做一些。
又过了几分钟,一对情侣从她的面前经过,那个女孩子本来只是随意朝祁舒童的摊位扫两眼,但是接着,她就情不自禁的停住了。
她轻轻的拉了拉身边的男人:“一帆,我想去看看那些发饰。”
男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这些地摊货有什么好看的。”
“人家不在意东西是摆在地摊上还是摆在高档柜台里,只要我觉得好看就行。”女孩子撒娇,“你就答应嘛!我保证就看一眼!”
“得了,你要看就去看吧。”男人意兴阑珊的说道。
女孩子高兴的应了一身,松开他的胳膊奔到祁舒童的摊位前:“哎呀,你这里东西真少啊。”
“抱歉哦,我卖的东西全都是我自己设计并且手工制作的,每天能做出来的量很有限。”祁舒童微笑着解释。现如今人们都追求手工制作的,好像凡是自己diy的都会更加高大上一点,所以祁舒童每次都要说这句话,也让自己辛苦做的这些“地摊货”提升一下格调。
“是吗?你还挺能说的嘛。”女孩子长的很漂亮,长头发大眼睛,皮肤白希,但是神色却带着几分傲气,听了祁舒童的解释,她轻哼了一声,拿起了一对耳环,放在耳朵边比了比,然而又站起来,嗲嗲的对身后的男人说,“一帆,来看看嘛,人家戴这个好看吗?”
那个男人似乎低咒了一声,朝这边走近了两步,无所谓的看了一眼,敷衍道:“嗯,挺好的。”
因为天色已经黑下来,刚刚男人站的远,基本上隐藏在阴影中,此刻他走近了一些,灯光得以照在他的脸上,祁舒童才看清他的样子。
这是一个外貌相当出众的男人,细长的眼睛,鼻梁隽秀,皮肤白希的有些过分,神情懒散又傲慢,活脱脱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祁舒童勉强也算是在a市上流圈子浸yín了大半年的人,这样一副面孔她太熟悉了,虽然眼前这位看起来很像一个纨绔,和唐砚乔的清冷持重,何沐尘的*雅痞完全不一样,但是骨子里,这些男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极其彻底的骄傲,只不过他们的表现形式不一样而已。
眼前这位的表现形式就是拿鼻孔看人。
祁舒童内心正吐槽着,忽然,那个男人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到她的身上,接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两步就走到祁舒童面前,弯下腰,粗鲁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啊!”祁舒童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发出一道短促的呼痛声,同时她的心底已经怒极!
她在这边摆摊三个月,虽然她刻意的不修边幅,但依然碰到了一些地痞*的骚扰,只是都被她机智的应付过去了。可是,像眼前这样恶劣的她还真是头一次碰到!
“放开我!”她双手抓住男人的手腕,恶狠狠的瞪着她!
男人死死的打量着她,目光赤-裸,仿佛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