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乔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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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住了没两天,祁舒童就被唐砚乔接了回去,虽然她知道他只是为了更好地照顾自己,可祁舒童还是本能的有些抵触。
又回到熟悉的环境,见到熟悉的人,祁舒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倒是别墅里的佣人见到她,都很高兴,让祁舒童着实有些意外。她住在这里的时候一向安静,和佣人的接触并不多,却没想到她们并没有忘记自己。
唐砚乔不放心的嘱咐:“你的手不方便,想做什么就吩咐佣人去做,我每个月给她们发不菲的薪水,所以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祁舒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无奈的点了点头,她现在连吃东西都得人喂,就算不好意思也只能麻烦佣人了。
“不许乱跑,无论你要去哪里,都必须先让我知道。”唐砚乔显然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彻底限制了她的自由。
祁舒童虽然不满,却无法反驳,只好闷闷不乐的点头。
“你希望我经常来看你吗?”男人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祁舒童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点头,可是又很快克制住了。
“还……还是不要太频繁吧……”她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大概是最近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让她有些忘形,差点忘记禁忌在哪里。等孩子出生,她就要离开这个男人,她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才能防止自己动摇。
唐砚乔似乎早有所料,笑容复杂:“好,以后每个月我来陪你做一次孕检。你母亲那边,我也会随时掌握进度,有任何新进展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祁舒童心中蓦地一涩,她点了点头:“谢谢。”
唐砚乔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嗯。”祁舒童说着,赶紧低下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男人微微低头,似乎想吻她,然而他最终还是放弃了,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祁舒童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他正在和佣人阿苏说话,显然是在吩咐着她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朝她这里看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祁舒童忽然觉得无比的难受,好像那些情绪一下子喷涌而出,堵在她的胸口,却找不到任何出口。
其实,也许她该相信他的,也许他们之间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横亘着另一个人,也许他的爱情始终是纯粹的。
她并不是第一次这样想,可是每一次,她最终都没办法过掉理智的那一关,虽然感情上,她早已无数次动摇,可是理智告诉她,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她到底还是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当初她早已深陷泥淖,所以对于唐砚乔的交易,她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不可能有更差的处境了。所以她的义无反顾,其实并不是那么纯粹。而如今,她当有了选择的时候,她的那份勇气就彻底消失殆尽。
这样说来,其实她也很自私很卑劣,当唐砚乔不再是她的救赎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的决定离开他,而不管他的人生是否因她的出现而偏离了轨道。
她选择走一条更有挑战性的路,但至少在这条路上,她可以自由的把握自己的人生,她不需要攀附谁或者依靠谁,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虽然这条路充满了未知和艰辛,可是她必须要走下去。因为,这是她自己的人生。
祁舒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抬起左手,把那枚戒指放在唇边,感受着那份冰冷和尖锐。
唐砚乔,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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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陈惠自从生完孩子,身体就一直不好,即使出院以后,她大部分时候也只能卧*。
只是,尽管身体上的病痛和折磨不断,但是只要清醒的时候,她的脸上就充满了笑容,因为,那个小小的生命给她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杨浩之把儿子抱起来,小心的送到她的*边:“刚刚给他喂过奶,已经睡了。”
唐陈惠半支起身体,爱怜的看着这个孩子。出生已经一个多月,这个孩子才长到一般刚出生的孩子的大小,而且大部分时候眼睛都是紧闭的,五官皱巴巴的,还没长开,可唐陈惠却怎么都觉得好看。
她抓着儿子小小的爪子,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他可真小啊。当初砚乔刚出生,医生就说这个娃娃长的好,我那时还是投胎,生他可吃了不少苦头。”
杨浩之目光微闪,笑道:“少爷是人中龙凤,一般人都比不了。我也不指望我们的儿子有什么大出息,只要他平安就好。”
闻言,唐陈惠淡淡的笑了:“我们的儿子肯定是有福气的,你别担心。”
杨浩之却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只是,为了这个孩子,你吃了太大的苦头,我真的……要是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恨死自己,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儿子。”
唐陈惠脸色微微沉寂,似乎这还是杨浩之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只是,虽然残酷,这也是极有可能的现实,唐陈惠心里清楚,以她的身体状况,就算有顶尖的治疗,恐怕也很难活到幼子的成年。
“浩之,不管怎样,我不会让我们的儿子吃苦的。”唐陈惠看着襁褓中小小的人儿,语气坚定。
杨浩之苦笑:“是我太没用了,能留给他的太少。”
他在唐家工作多年,虽然薪水不算少,但是毕竟只是死工资,可能他辛苦存了一辈子,还没有唐砚乔一天赚的多。
他的儿子虽然不姓唐,但怎么说也是唐砚乔的亲弟弟!亲兄弟间,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唐陈惠脸色微变,看着儿子酣睡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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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新会迟,大家晚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