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庚一直用灵力探着下面的情况, 在瞧见天梯显露出来的时候视线一顿。
“这段天梯显露的位置倒是极好。”
清漱也发觉了,她抱着手臂眯了眯眼睛。
“刚好在海域央,直对无妄海下最深处的地方。”
但凡是知晓无妄海的修者都知道,海域最深的地方, 住的海怪最凶残。
他们若是看到了这段天梯便会知晓要从这里顺着爬上来。
可要过来天梯这边, 却比这狂风骤雨惊雷更加凶险。
“临怀与绥汐一起, 应该会一并上来。”
她说完后又说了这么一句,听起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但是让顾长庚的注意力也跟着从天梯上收回。
“你想说什么?”
顾长庚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人。
他听出了清漱话里有话,皱了皱眉直接问道。
“我想说的是,两个人一并看上去比一个人安全, 不过也更危险。”
她沉声说着,然后这么看了下无垠的海域。
“谁知道在最后关头会如何。”
顾长庚听明白了。
“你是觉得临怀到时候会在遇到危险时候抛下绥汐做诱饵,然后自己上来?”
清漱听后冷哼了一声, 脸上的笑意也没抵眼底。
“自刚才他毫不犹豫跟着绥汐往下跳的时候,我便没再怀疑过他会的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青年被清漱的话给弄得有些糊涂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若不是怀疑的临怀那是怀疑的……”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抬眸愕然地看向清漱。
“你觉得绥汐会抛下临怀独自上来?”
“……荒谬。”
顾长庚喉咙一紧。
半晌,他憋出了这么两个字。
倒不是清漱对绥汐有什么偏见,而是正因为没有偏见她才会这般顺着猜想。
她手指搭在手臂上轻点,红唇微启。
“我也希望是我荒谬了。”
清漱和顾长庚不一样。
顾长庚不会以最恶的想法去揣测一个人,无论那人是敌是友。
而她不一样,不是情深不寿人心不古,而是她从未信过人心。
“她平日里看着倒是灵动活泼,可你怕是忘了。
她如今七情六欲全无,哪有什么慈悲。”
……
绥汐他们是踩着海面往天梯那边过去的。
她也发现了,自己无法御剑,但若是将灵力附着在脚下踩着海面倒是还能够前行。
深海之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嘶吼着,声音隐隐约约,和钟声一样,低沉又压抑。
临怀虽能够直接将绥汐带上船去,可这一次他们是来历练的,他自然的不会干扰分毫。
再说他倒也不怕少女出什么事情。
顾长庚和清漱他们就在上面瞧着 ,若有什么危险必然会出手的。
他放缓了速度跟在少女身后,踩着海面如同在平地,没有任何负担。
海央现在那深海之下的东西还没有浮现。
准确来说是在往海面游动的途,尚未出海。
“你留意些,下面的东西随时可能会出来。”
临怀走过去低声提醒着少女。
绥汐怕一会儿再打雷,并没有将听力隔绝。
她是读着临怀的唇,大致上看明白了他的提醒。
“我会注意的,你也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