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你不用特意让人给我带,我来这里不是来享受的。虽然我尚未学会辟谷,但是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不需要这样精细的吃食。”
“……你不喜欢?”
容予低头看着绥汐刚才吃了一半放回盘子里的那块云酥糕。
他的眼眸闪烁,如摇曳的灯火一般明灭。
“也不是不喜欢,这糕点还挺好吃的。”
“就是您对我太好了,让我不大习惯。再怎么说我是您的徒弟,合着也该是我给您找糕点来孝敬您才对……”
绥汐说不大清楚,就是觉得别扭。
“我不需要你孝敬我。”
容予也不想让绥汐为难,他抿着薄唇,俊美的脸上少有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让绥汐更加头疼。
“不是,您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她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说您是我的师父,您不用,也不该做这些事情。”
绥汐看着容予还是一脸的不明白。
她嗫嚅了下唇,虽觉得这么说可能有些不知好歹,而且还伤人。
但她心里莫名的,很想要区别开这些事情。
“这些该是道侣做的,您这么做不大合适。”
容予睫毛一颤,有什么东西撞上心头。
他了解绥汐,不可能会无端端说这些话。
联系前后,不用怎么想容予也能猜到些什么。
“……他也为你备过糕点?”
他很敏锐,敏锐到似乎眼前能够看到所对应的画面。
看到那个和自己一般模样的男人也曾如自己这般,满眼柔软地看着她吃的一脸餍足。
这是容予前几日梦里的画面,细碎却清晰。
也正是因为恍惚梦见过,所以他不知怎么也临时起了意,让人去带了糕点回来。
绥汐一怔,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弄明白容予所说的[他]是林深。
“……嗯,所以您别这样做,我会不自觉想起他的。”
因为容予和林深长得一模一样,他只要稍微做些类似的举动。
她便会立刻代入,甚至重合。
“还有呢?”
“嗯?”
绥汐不明所以的看向垂眸瞧不清神情的容予。
“他还为你做过什么?我避开些,免得你为难。”
他声音很沉,以往时候清冽如泉,这个时候似月下青石板。
月光洒在上面似白霜,清冷且淡漠。
连同呼出的气息也在溢出唇齿的瞬间,凝成了散不开的白雾氤氲。
绥汐没有觉察到容予情绪有何不对,或者更准确来说她是感觉不到他人的情绪变化。
她还真仔细顺着容予的话去思考。
“我想想啊……”
绥汐想事情的时候头会不自觉晃一下,这个时候她头上的木兰花簪子上的流苏撞上了发簪。
这让她下意识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他还给我做了个桃花簪子。”
“当然,我也就随便举个例子。师父哪可能会闲得给我做这些姑娘家的玩意儿?”
良久,容予抬头,唇角如往常一样微微上扬着。
看不出什么异样。
“师父手笨,也不会做这些。”
“没事,师父您不用做这些。而且簪子我弟弟给我做了一支,我有它就够了,其他的也不需要。”
绥汐笑着摸了摸头上的木兰簪子,想到绥沉眉眼里满是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