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送药,不许妄议宫中之事。”
“是,慕兰一定不给大人惹麻烦!”慕兰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此时的凤仪宫中。
正方脸的郑尚宫一到靖安皇后跟前,总算稍微有了些表情。不过,那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本宫就说,太后如何要了锦绣过去,偏偏又扔在一旁,原来是在找机会给个下马威呢。”靖安皇后此刻再也没有了温柔的笑脸,竟有些烦躁起来。
郑尚宫脸色惭愧,低头道:“都是奴婢办事不力,若是早早地安排好,也不至于让长寿宫要了去。”
“也怪不上你。谁也料不到的事儿。本宫昨儿才听说,原来那天在世子府,锦绣将景王给弄伤了……”
“弄伤?这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儿,嫔妃敢惹,皇子也敢惹。”郑尚宫咋舌。
“所以太后教训一下也好,这丫头是该收收性子。在宫里,聪明的人太多,聪明且沉稳的,才能成器。”说着,又长叹一声,“唉,这景王,平常多么稳重的一个孩子,也不知是不是世子的婚礼触动了他,竟轻佻起来。也是太后耳目众多,这马车还没停稳呢,消息就递进马车里去了。”
“世子府里的人,大半还是太后派去的,奴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塞了几个进去。”郑尚宫也知这宫里,太后势力还是很庞大的,更别说赐婚这事儿,原本就是太后操持。
“皇上都敬着太后,你办事不容易,本宫心里有数。”
皇后心里当然有数,属下的权力,往往跟领导的权力挂勾。领导有话语权,属下就好办事,反之,则颇多掣肘。所以,作为一个英明的领导,皇后绝不会把责任推到郑尚宫身上。
果然郑尚宫感恩戴德:“皇后最是体谅奴婢。奴婢若不全心为皇后娘娘效力,老天也看不过去。”
“你的人还是要盯着的。此次这丫头捱了五杖,一声不吭,当真是硬骨头。太后必定会用她。”
“奴婢有一事不明。太后既然明知这丫头是景王看上的人,为何要放在身边碍眼呢?”郑尚宫问道。
靖安皇后一笑:“亏你向来犀利,这事儿竟没看清。丫头还小,潜力巨大。若是你,放在身边看着好,还是放出去让她自己长开好?”
“奴婢愚钝,实话实说皇后娘娘不要见笑。若是奴婢,直接掐了以绝后患最好。”
“所以你是奴婢,她是太后。”靖安皇后冷笑一声,“能让景王都乱性的人,你说有没有用?现在掐了,以后你用谁?”
“奴婢汗颜……”郑尚宫是真汗颜,她已经是后宫女官中的翘楚,却还常常及不上太后与皇后的深谋远虑。
“这个锦绣,万一要被太后笼络过去,会出大事。所以你一定要盯紧了,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是。”
“自己行事也要小心,别留把柄。别忘了尚服局那些人的教训。”
“是。”
“山雨欲来……”
皇后缓缓地说着,起身走到门口。天空已经阴沉,眼见着,一场春雨便要来袭。“即便狂风暴雨,打落的也是旁人。”郑尚宫低声道。皇后回头望了望她,黯然道:“若贞儿泉下有知,他该后悔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