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怎么是你?”医女不顾一切地扔掉手里的东西,飞扑过来。
锦绣忍了半天的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绵延不断,一串又一串。
医女发现了锦绣口中塞着的帕子,鼻子一酸,泪也滴在锦绣脸上。
伸手将咬得稀烂的帕子掏出来,锦绣张着嘴,哑声半天,终于吼叫而出。
“慕兰,我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锦绣,不要胡说,我不允许你死!”慕兰一边哭,一边望着已成了血人的锦绣,竟不知从何下手。
梁御医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哭有何用,快将她衣裳剪开,否则呆会儿血迹干了,撕下来更疼!”
被他一喊,慕兰顿时清醒。
“锦绣,你要坚强。梁御医是最棒的,他这会儿给你诊脉,我替你清理伤口。”
说罢,将陈旧的帐纱拉起来,扬起一层灰,慕兰顿时咳嗽起来:“哎妈呀,这里多久不住人了。”
锦绣只觉得慕兰的声音越来越远,自己似要睡过去。
“锦绣,锦绣,你莫要睡觉。听见没有,莫要睡觉。”慕兰发现她的异样,紧张地喊。
正在诊脉的梁御医在帐外道:“无妨,她是痛晕了。晕了也好,等下处理伤口,不比受刑杖时好受。”
慕兰这才放下心,拿了小剪子,细细地绞锦绣的衣裳。
衣裳已经完全没有了本来的颜色,与血污混在一起,每揭开一处,都能看到锦绣在剧烈地颤抖。
谭尚宫指派的人,根本是完成任务,将锦绣往床上一扔便完事。可锦绣的伤处全在背面,让慕兰如何医治?
“锦绣,你忍一下,你忍一下,你不要醒,醒了疼。”慕兰默念着,然后搬起锦绣血淋淋的身子,艰难地翻了过来。
这一翻不要紧,慕兰直接哭上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慕兰医女,请镇定。”梁御医皱皱眉头。慕兰的哭声从帐子里传出来,影响了他的判断。
“锦绣,太惨了……太惨了……”
梁御医叹了一口气:“哭有何用,把你认药的本事拿出来,给她制药,替她疗伤,比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强。”
慕兰一听,这话倒是很体己,一边忍不住抽泣着,一边清理。锦绣的整个背部到腿部,已看不出一块完整的肌肤。
“梁御医,锦绣她……还有救吗?”
“不会送命。不过,今晚很重要。”梁御医见慕兰已渐渐平静下来,开始隔着帘子指导。
还有什么比现场指导更有效果?
过了很久很久,慕兰才将锦绣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毕,再等包括好,锦绣完全成了个粽子。“可怜的锦绣,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熬,真想陪你一起度过。”慕兰将锦绣的小手拉起,那小手护着脑袋,总算保护了周全。慕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轻声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