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见太后已经不太高兴,再也不敢强辩,讷讷地住了口。
“那丫头很奇怪,在静思堂就花样不少,那些花样别人闻所未闻,也不知是哪儿学来的,又或者是否有什么异能。你以为只有哀家在关注她?”
“哼”秦太后还轻轻地哼了一声,“得亏信息灵通,皇后也想要她,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以她与七皇子、十四皇子之间的小辫子,你认真抓,也是可以抓到不少的。”
“臣妾看到这两人就来气,如何还会去留心她们。”
“那你就等死吧。”秦太后生气,负手起身,“哀家都替你将事情做到这份上了,往后若哀家先你而去,瞧你连贵妃之位都保不住,还想争皇后?”
秦贵妃一个激灵:“那母后留着她,就是为了抓她的小辫子?”
太后微微一笑:“她的小辫子不值钱,值钱的是你口中的贱种。既然都喜欢与她来往,那哀家便将她招来身边,让那些人有事没事好好来长寿宫坐坐。”
“身边?您还打算重用?”
“不,我打算珍藏。”秦太后笑得阴阴的。
……
这边长寿宫里,太后跟秦贵妃明话暗话说了一箩筐,靖安皇后在凤仪殿,却一眼便看出了秦太后的用心。
靖安皇后听了万茂堂的汇报,一拍桌子:“竟然先于本宫下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万茂堂紧张地汇报道:“事发突然,好像太后出现在世子府时,便已经决定了要带人走。”
“算了,要是一个大人物,本宫去一趟还说得过去。偏偏锦绣又是个极微小的宫女,本宫要是为了个宫女大动干戈,岂不叫人笑话。你且让郑尚宫盯着点吧,这回是本宫失策了。”
万茂堂应声退下,留了靖安皇后一人坐于凤仪宫,静静地思索了很久。
被“珍藏”的锦绣,最初有一种回到起点的感觉。在大通铺的长寿宫,跟当年四人间的瑞音阁其实差不了,就是最底层的杂役,每天干不完的劈柴、洗晒、上浆、酒扫。
时间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其他宫女做什么,锦绣就必须做什么。那个雀斑姐姐叫春梅,是大通铺的“铺长”。这是锦绣在心里给她起的外号。
春梅对锦绣可谓十分看重,别人做一件的,锦绣必须做两件,因为你能干啊;别人做一刻钟的,锦绣必须做半刻钟,因为你能干啊。
最可气的,别人可以早上起来做的,锦绣必须连夜做完,因为你和景王殿下开夜宴开得多开心啊,说明你晚上精神很好哇。
那么,不“看重”你,又“看重”谁来?
好在,锦绣在沉香殿早就是苦惯的。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求表现突出,只求平衡过渡。
对,过渡,她绝不将此处看成是自己的归宿。
有时候,她会想到郡主。不知道郡主和世子过得怎么样呢?郡主那样柔弱需要保护的女孩,都烈世子一定要懂得呵护啊。有时候,她会想到元恒。不知道元恒在罗霄岭过得怎么样呢?罗霄岭的冬天积雪皑皑,罗霄岭的春天呢?元恒会想着自己吗?那根送他的络子,他会珍藏吗?最重要的,元恒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来了长寿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