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绣长得矮,那胸骨正好在她视线平行处。
正要凑上去仔细看个研究……
“你在干嘛?”七皇子的声音阴森森地在背后响起。
安锦绣正聚精会神研究着胸骨,猛地被他吓了一大跳,心脏剧烈跳动,张嘴像个傻子般望着他,像是做了什么事被拆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七皇子大步走到跟前,狠狠地拽开安锦绣:“你想干嘛?”
“啊,疼……”安锦绣细小的手腕被他抓得剧痛难当,她是个很吃痛的人,可七皇子力大无比,手如铁钳,那手腕像是被抓裂一般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奴婢只是在给王妃洗漱,见王妃身上有浮尘,想擦拭干净。”安锦绣解释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七皇子甩开她,转身去望那骷髅。半晌,阴沉着脸:“没人敢这么对待王妃。”
安锦绣握着手腕,疼痛让她微微发抖,更让她心中清楚,这个七皇子要弄死自己简直太容易了。他能弄走九个宫女,心不狠怎么可能?
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之前竟敢小瞧了他?
可她内心又骄傲得不想道歉,她是遵了他的命,才来洗漱的,她可以恭敬从命,但绝不低三下四。
两人微妙地僵持了片刻,七皇子冷哼了一声,将披风重新披好,又轻柔地系上缎带。
“心中不服?”他斜睨着眼。
“奴婢不敢。”语气却是疏离的。
“不敢?”他反问一句,“你胆子比谁都大!”
安锦绣心中一动,他竟然看出了自己恭敬的伪装。
心一横,我说了实话又怎样,大不了被你赶走。“爷让奴婢来洗漱,许是奴婢没有经验,不得爷的心。往后如何洗漱,请爷明示。”
完蛋,七皇子的双眉已经竖起来了。
自己又惹到他了。
可这次,七皇子的眼眸里却不是怒气,而是锐利,锐利得像是要剜进安锦绣的内心深处去。
“你在唬弄我,安锦绣。”语气是冰冷的。
“奴婢不敢。”安锦绣垂下眼睛,不去望他,害怕自己的内心被他窥视。
“每一个前来静思堂的宫女,不是将我当王爷,就是将我当疯子。你当我什么?”
“来之前,奴婢不知道爷是王爷。来之后,奴婢也不认为爷是疯子。”
“那我是什么?”他坚持问。
“爷就是爷,我安锦绣要伺候的一个爷。”
七皇子冷笑:“那你就是拿我当傻子。”
“奴婢不敢。”
“你真的只有十一岁吗?”七皇子围着她的身边,缓缓地踱着步,阴沉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奴婢的身子只有十一岁,可奴婢是罪臣之女,经历坎坷,唯知谨慎与警觉,方是安身立命之道。若爷说奴婢完全不似十一岁,奴婢也认了。”
七皇子的眼神愈加闪出深不可测的寒芒:“那你告诉我,她究竟是谁?”
他手指着静默的“王妃”。
“王妃”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