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身体中已住着二十岁的强悍灵魂,一个小女孩干这么重的活儿,是很容易生怨的。
而七皇子殿下,正斜在正堂的罗汉床上看书,从头到尾都没有帮一把的意思。
搬动楠木椅的时候,那椅子几乎比安锦绣的人还高,殿下大人也视若无睹,甚至还皱个眉头,说道:“你到我跟前来看看,望过去,扶手是一条直线吗?”
你不就是请个客吗?要求比国庆阅兵还高。这货一定是处/女座。
安锦绣暗暗摊开手掌,已有几处起了水泡,叹口气,捏捏拳头,重新披挂上阵。
“去温酒吧,别杵这儿烦人了。”七皇子挥挥手,很不耐烦的样子。
“可是,扶手还没对齐……”安锦绣弱弱地回。
“扶手烦人,你更烦人,快出去。”
又被赶走了。
七皇子殿下赶人的理由十分不考究,据说之前还有个因为长得有点胖,就被赶走了。
所以安锦绣有些想不通,以他这种喜怒无常、又龟毛挑剔的性格,那个长得跟老树皮似的姜公公为什么还没有被赶走?
夜越发深了,静思堂的大殿灯火通明。
不知道七皇子是如何办到的,膳房在月上中天之时,居然还送了一批小食过来。安锦绣将它们分置于八张案几之上,连同酒具餐具放得一丝不苟。
七皇子穿戴整齐,华贵非常,看了一半的书交给了安锦绣,命她放到书房去。而他端坐在罗汉床上,等待各路宾客的光临。
万事俱备,只欠嘉宾。
安锦绣好奇地望着门外,也没见七皇子广发请贴什么的,不知道谁会来参加宴会。
见安锦绣向门外望,七皇子有些不高兴。
“纵是很久没有见到你父亲,身为宫女,也不该失仪,探头探脑,成何体统。”
安锦绣的一贯宗旨就是不与这个男神经病计较,也根本不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在等父亲,只将头一垂,低声应了,让空荡荡又满当当的正堂继续安静着。
突然,七皇子大声道:“定国公来了,欢迎欢迎!”
安锦绣抬头望门口一看,门帘一动,人影却半个都没有。
一丝冷空气随即钻了进来,明显是被风吹的,哪里有人!
正要跟七皇子说他看错了,七皇子却急上了:“锦绣,你怎么当差的,快去把定国公的披风给接了。”
安锦绣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七皇子又开始病态人生了。
虽说心中明白,可安锦绣的专业也不是演戏啊。走到门口,假想跟前有个人,对着空气伸出手去。
又一阵风吹来,门帘一动,屋外漆黑一片。
安锦绣突然一阵毛骨悚然。纵然知道七皇子这是病态,可这事不能想象,一想象,就觉得跟前真的有一个无形的人,在黑暗中看着自己。
会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