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没必要再威胁我了,我告诉你就是。”柯小七语气中带着笑意,开始侃侃而谈,“刚才给你说过,我的祖传手艺被那个姓刘的知道之后,他便动了心思。他年轻时在外头混过,结实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其中就有几个狠人,干的是掉脑袋的买卖。而姓刘的花了不少心思,搭上了一条贩卖器官的线。”
齐子桓轻轻点头,安静听着。
“在整个贩卖人体器官的流程中,所有人各有分工,有人负责诱捕,有人负责运输,有人专门负责找买家。所有这些环节之中,最需要技术含量的,唯有取器官的这一环。这个团伙中,动刀的原本是一个老医生,由于年纪大了,执意想要退休,这才让姓刘的摸上门去,推荐由我来接手。”
“我当时不过是一个唯唯诺诺屈服在丈夫yín威之下的怯弱女人,懵懵懂懂被他带到另一个城市,在一个改造过的简易手术室里观摩那位老医生的手术。”柯小七笑意收敛,满脸是深深的恨意,“我以前只杀过鸡而已,当看到那大滩的血水混合着浑浊的脂肪淌下,以及还在抽搐的人体组织时,我当场就吐了……可姓刘的和另一个男人,强行把我架着,逼着我看完整个过程,一个动作也不许遗漏。”
“最后,那个手术台上男人犹未死去,仍在发出痛苦地呻吟……他们将手术刀交到我的手上,强迫我来结束他的生命。”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渐渐也就麻木了。你知道么?其实做这种手术真的很容易,只要你下刀够快够稳,能够找准器官的位置,就足够了。”
“因为根本不需要缝合,不需要抢救。所以我每次第一刀都会先切断这人的脊椎,让他完全瘫痪,比麻药更加管用。”
齐子桓听着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就因嫁错了男人,而慢慢转变为杀人都已成了习惯的恶魔,心中也难免唏嘘。
“你不敢告发老刘,是因为每次动手的都是你,他只是负责转运而已,对吧?”齐子桓轻声问道。
柯小七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对,我不敢反抗,但无一刻不想着逃开他!锐泽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特别是我将一部分人体组织暴露在他面前,并且暗示了我所犯下的罪恶时,他仍没有丝毫嫌弃我,反而对我更加怜惜、疼爱。我想跟他走,但我是一个结了婚的老女人,又没有文化,我怎么敢就这样一无所有的走入他的家中?!我唯一能够争取来的,就是挣一大笔钱,至少能够为我俩以后的日子减少些负担。”
“但你除了做这个不咸不淡的小生意,就只有一门手艺……”齐子桓慢慢明白了。
“是的,我只有这门手艺,这些小刀是我能够堂堂正正走在锐泽身边的唯一凭仗……我之前听姓刘的说过,他从另一个渠道得知有一个有钱人家急需换肾,可一时配型不到。所以我偷偷跑到锐泽的医院去与他幽会,然后从他负责收取的体检血液中偷了一点回来去别处配型,其中就有你的。”
镇医院很小,医生就那么多,左锐泽作为年轻的实习医生几乎每个科室都要呆上一段时间,顺便还要做各种打杂跑腿的活儿。也正是因此,当时齐子桓等同学去体检时,都是让他负责张罗,抽血都是直接插队找他抽的。
“所以,我的肾很值钱?”齐子桓颇有些意外地问道,原来他一直身怀重宝不自知。
柯小七笑了。
“嗯,你的肾非常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