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姑,你要干什么?我是信之啊!”
长相秀气乖巧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神智,布偶娃娃被丢在了一旁。他被逼得背靠着阁楼里第三根柱子,双腿不停在木头地板上踢动,似乎想继续往后挪。
响子拿着刀,四肢伏地,像一头吐着舌头的科莫多巨蜥,缓缓爬行,向猎物靠近。
“你醒醒啊,姑姑!”男孩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试图唤醒眼前这个最喜欢做蛋包饭给他吃的姑姑。
水果刀闪着寒光刺下,一下,一下,一下。
男孩无力地倒地,口里冒出血沫,却还在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我是信之啊……”
……
镜子里伽椰子的脸越笑越欢乐,看着已是眼角泛泪的响子,又做了一个口型:达也。
“信之,别跑去那里,我们要留在房里才安全。”
达也追着突然跑掉的信之上了二楼。
他听到后面也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妹妹响子站在楼梯中间的转角处。
“响子,这里危险,你先回房间等着,我就去把信之找回来。”达也说完转过身,继续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突然,一小截尖利的刀锋从自己左胸穿出,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慢慢渗透。
……
响子凄怆流涕。
如兄如父照顾了她许多年的达也,从婴儿时候就被她看着长大的信之,这两个最亲的人就这么带着疑惑和不甘,死在了自己手上。
胸前的脸已收起了笑容,但嘴角仍然挂着得意,嘴唇微动,竟又做出第三次口型。
饭冢。
值了晚班正在补眠的饭冢听到宿舍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站着的是前两天见过的铃木响子。
“铃木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你是怎么找到我宿舍这儿的?”
响子低着头并不看他,头发遮住了眼睛,轻声说道:“我有些关于那幢房子的情况想告诉饭冢警官,我先去了警察局里,是你的同事告诉我宿舍位置的。”
“啊,你说的是现在齐先生住的那个房子吧?请进来慢慢说。”饭冢将响子让进了宿舍,示意响子先坐在屋子内唯一一把椅子上等等,他去泡一杯热茶。
他正弯腰在床头矮柜里翻找着茶叶,完全没有注意后面那个女人从包里拿出一根麻绳,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后。
……
“啊——”
响子再也控制不住,一声悲怆的嘶吼后开始嚎啕大哭。
胸前的伽椰子歪了歪脸,饶有兴致地静静看着。
嚎啕变成抽泣,响子终于停了下来,她抬起头,在镜中与伽椰子四目相对。
看了很久,直到响子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褪去,只剩下心死的麻木。
她倏然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到厨房,从案台上抽出一把切肉的菜刀,低头找准印记的位置,一刀挖下。
几声压抑着疼痛的闷哼。
一块带着血肉的皮肤被丢在了地上。
皮肤上,有脸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