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马霁月走进屋子的时候,慕容长欢正坐在窗边喝着茶,吃着瓜子,津津有味地翻看着风月本子,优哉游哉的,特别悠闲。
时不时还哼上一两声小曲儿,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晓得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脸上满满都是笑,眉眼儿弯弯的,脸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比院子里迎风招展的花枝还要灿烂。
然而这样闲静雅致的场景看在司马霁月的冰眸之中,却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他都快要被她气死了!她倒好,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模样,又天真,又无辜,仿佛是他在小题大做,没事找事!
所以在她的眼里,喝下那种药……当真是一件不足挂齿、毫无所谓的事情吗?!
有时候,司马霁月真的很想拿把锤子,敲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瓜子瞧一瞧!
看看她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就……怎么就一点儿都不上道呢?!
昨天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连惩带罚地将她弄上了床,吃得干干净净的,总算是心满意足了一回,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她……故而今天一整天,司马霁月的心情都很好,甚至可以不计较她昨天胆大妄为,私自出府去银月赌坊找百里轻裘冒险赌命的行径!
但是这种好心情,在刚刚那一瞬,撞见了端着药碗的琉璃,听了薛太医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刹那间,司马霁月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从高高的云端笔直地坠落了下来,重重地摔进了冰窖里,跌得粉身碎骨,冷得仿佛连骨头都要僵掉!
气到了极致,司马霁月才发现,原来气极反笑并非是最钝痛的境界。
真正气极了,根本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满满的苍凉,如同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的荒原之上,茕茕孑立,在风刀霜剑的凛冽之中,瑟瑟发抖。
那种无力的感觉,如鲠在喉,难受,难过,难堪,却又怎么也咽不下去,更无法吐露出半分情绪。
司马霁月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慕容长欢很多情债,所以这辈子才会被她这样折磨,折磨得快要疯掉……可是一见到她,却连质问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听到脚步声,慕容长欢一开始没怎么注意,只当是琉璃回来了。
直到对方走近了,才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一抬头,就直勾勾地撞上了那双森寒的冰眸,刹那间似乎要将整个天地都冻结!
慕容长欢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又尴尬又惊慌。
“你……你回来了啊……”
“砰”的一声!
不轻不重,不紧不慢,司马霁月走到桌边,将那碗热腾腾的汤汁连着整个木托置放到在了慕容长欢面前的桌面上。
尔后退开两步,拉开椅子,坐在了慕容长欢的对面,身子往椅背上轻轻一靠,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了一起,一手架着靠背,一手搭在桌边,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慕容长欢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一见他寒着冰眸把药端进来,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