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担心司马霁月没那么容易打消疑虑,为谨慎起见,慕容长欢并没有马上离开屋子去找贺兰琉芝,而是直接脱了衣服上了床,盖上被子佯装睡下。
不是她疑神疑鬼,防备得太紧,而是司马霁月实在是太难应付了!
且不说她,就连那个狡猾多端、将整个皇宫闹得天翻地覆的贺兰琉芝都十分忌惮他。
慕容长欢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那个家伙在遇上司马霁月时,比单独面对着她的时候,要来得更为警惕小心,若不然……他也用不着花费那许多功夫,完完全全地易容成炎国公主的模样,不仅连容貌如出一辙,就连举手投足之间的情态,以及说话时候的语气和口吻,都分毫不差。
毕竟,在大阙的皇廷,几乎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炎国公主。
只要有炎国帝君交予的信物,哪怕随便在大街上抓个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冒充炎国公主,只怕也没几个人会起疑。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司马霁月。
甚至也不包括司马凤翎。
因为这些内情都是司马凤翎同她讲的,说是之前比对过炎国公主的画像,还在私底下打探过炎国公主的性情,都能一一对上。
原以为万无一失,没什么问题了,岂料还是让那个刺客给骗得团团转,瞒天过海地进到了宫里头,折腾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也是个人才。
趴在床头躺了小半个时辰,慕容长欢差点就真的睡着了。
心底下估摸着司马霁月应该没有那么变态,打算在她的屋子外守到天亮,便就爬了起来,做贼似的从窗口翻了出去。
还别说,比起推门时的小心翼翼,显然还是翻窗子来得更为轻松便捷!
不说司马霁月,就连她自己都快要爱上这项运动了!
一边摸黑走着,一边四处观望,确定没有人跟着,慕容长欢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去了“关着”贺兰琉芝的屋子。
走到屋子前,慕容长欢轻轻地叩了两下门板,低声道。
“是我,开个门。”
贺兰琉芝很快回了她一句,冷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想必是等得不耐烦了,便没了好脾气,言语间带着几分火气。
“门没栓上,自己进来。”
慕容长欢便推门走了进去,一抬眸,就见贺兰琉芝半倚半靠地躺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条腿挂在靠背上,大爷似的,就差嘴里头再叼着一杆烟枪了。
可见也是个养尊处优的祖宗。
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又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冒充炎国公主进宫刺杀帝君,甚至还用心险恶地妄图挑拨两国的关系?
这种涉及到内忧外患的事儿,水潭子太深,可疑的人太多,以慕容长欢目前的了解,尚不能判断出一个所以然来。
对方又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她就是想猜也没处去猜,便就懒得费那个脑子了。
待慕容长欢关了门,贺兰琉芝挑眉看她,神色间多有不悦。
“去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慕容长欢不以为意,跟着冷笑了一声,反诘道。
“你不必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质问本小姐,九王爷有多难应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啊……是难应付,但也用不着这么久吧?是不是还应付到床上去了?”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
摆明了是要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