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逢摇摇头,“我并不知其中缘故。只是孟二少爷做事素来有分寸,我追随他这么久,隐约能猜出这事必定和孟大少爷有关联。附近山头都是孟大少爷领人去搜的,可那样的石屋,却没发现。还有,若他真的有心要救,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关押。”
季芙迟疑稍许,想到孟平璋对吴逢清雪极为信任,还是将孟平璋交给她的信拿了他看。见他看了一遍,问道,“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吴逢问麻四,“那里一共有多少人?”
麻四答道,“我瞧见的就有四五个,但前面有没有其他人我就不知道。 不过……要是那真的关的是齐夫人,我想伺候的人肯定会有,加起来就不少了,谁知道那些下人会不会功夫。”
吴逢握紧了信,“如今有两位护院和你……”
麻四见他面向自己,一惊,“我可没说去,不要扯上我。”
吴逢冷声,“你即便不去救人,也得带路。”
麻四顿了顿,想到齐琛于自己有恩,到底还是点头了。
吴逢跟季芙说道,“你能不能让季师爷去见见孟二少爷?确认孟大的事,再与他说疑似发现齐夫人的事?毕竟孟大可以去军营请兵,若只是我们猜错,那请他去营救齐夫人也更安全。”
季芙当即点头,“我问问我爹。还有吴大哥,麻四刚才将锄头落在山上了,就怕被他们发现。”
吴逢说道,“尽快跟季师爷说说,好商议对策。在对策出来之前,谁都不要轻举妄动,走漏风声。”
如果那真是明玉,已经被关了这么久,那想必是不打算转移,还要在那久待。也不差这一晚的时辰。
季芙好不容易等到季师爷回来,便拉他说话,小心翼翼说了今日的事。季师爷也觉那极有可能就是明玉,只因那龙凤山是孟平松负责搜寻,如今说他有嫌疑,那一切就串联得起来了,“只是我并非是孟通判的属官,想见他名不正言不顺。”
季芙问道,“那齐大人那边可以相见吗?他与孟二少爷那样好,又是同一日被捉,那齐大人是否也知道缘故?而且那信是齐大人写的,约摸他早料到会有今日了。”
季师爷想了片刻,“我且去试试。”
说罢,往衙门里找了一堆公文,这才去求见郑大。
郑大哪里肯让他去见,季师爷当即冷笑,将公文甩在地上,“这些都是各地水利纳粮的事,齐大人一日未获罪,就都是我们邓州的父母官,他不盖章,无人可以调动这些。旱季近在眼前,大人这是要看着邓州百姓明年纳不上粮食吗?朝廷追究下来,那在下只好言明,是郑大人所为了。”
郑大素来怕事,被他一唬,想去找白庄商议。季师爷一听,更是气道,“今夜这公文就得送到各县,郑大人这是要商量到何时?不如等您十天半个月?过年再弄?”
“这……”郑大迟疑许久,到底还是同意让他去见齐琛,又让人紧守一旁,不许多加言语。
季师爷这才抱着公文随衙役去,到了地牢,潮湿无比,隐约散着霉味,看的他直皱眉。往里走了许久,直至尽头,才见到齐琛。借着昏黑灯火,只见齐琛已然消瘦许多,看的他颤声,“大人。”
本在看着那狭窄窗口的齐琛蓦地转身看去,十分意外,“季师爷。”
季师爷叹道,“同为朝廷命官,怎会将您囚在此处。会审还未开始,就如此猖狂。”
齐琛嘴唇已有些干,说起话来稍有裂开,“随遇而安,无妨……”见他手中有公文,冷声对那过道紧盯而来的人说道,“是不是衙门公事也要一一听去?”
那人这才走的稍远,视觉受阻,声音却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齐琛喑哑了声音,“明玉……可有消息?”
他入狱无妨,只是明玉还未归来,更觉牢狱昏天暗地,却急无所用。
季师爷将公文递给他,“夫人仍未找到。大人,公事要紧,上头都是急批的,尤其是柏松镇修筑堤坝的事,最为重要。”
齐琛微顿,那堤坝的事分明在前几日已经商议过……他忙翻到那一本公文,摊在里头的哪里是公文,而是一封信。细细看完,才知孟平璋已被抓。再往下看,知晓孟平璋揣度出那日他的意思。而明玉……也终于是似乎有了消息,只是担心如果真是明玉,怕打草惊蛇,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季师爷已将笔和官印递过,“大人请。”
郑大左思右想不对,到底还是该亲自去看着,立刻往地牢去了。到了门口,刚好就见季师爷出来,抬手拦住,冷冷道,“季师爷可否让我瞧瞧,免得齐大人漏了什么。”
季师爷自然不肯,恼的郑大让衙役将他捉住,将公文夺过,一一查看,没瞧见夹带纸条,这才还了他,连半句道歉的话也没。
师爷本就非朝廷命官,不入流的辅佐罢了,郑大也不怕得罪他。
季师爷愤然大骂,便被郑大赶走了。被赶出外头,季师爷满背冷汗,慌不迭往家里跑去。吴逢和季芙都已等在那,季师爷坐下时,手仍在抖。毕竟是个文人,哪里受过这种惊吓。他抬手将束发的带子取下,一圈散开,那纸正紧贴长布,总算是完完整整的偷送出来。
吴逢将长信一看,目光灼灼,说道,“孟平松,不可信。”
季芙失望至极,已无力去追问何故,“那单凭我们,要救出明姐姐,只怕不易呀。”
吴逢将信那与她看,“齐大人有一计,我看可行。”
季芙大喜,忙拿了来瞧。看完急忙说道,“那你快去龙凤山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姐姐。”
吴逢点点头,一把抓住苦了脸的麻四,去龙凤山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