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上香,说什么为表诚心,孟氏都是让明玉走上山,自己乘轿。明玉想,这隔十天半个月就去一次,实在是吃不消,这日子恐怕得是有了身孕才能打住。
水桃打了热水让她泡脚,正泡的舒服,门外的婢女便唤了声“三爷”。
齐琛进了屋,绕过屏风,就见明玉又跟上回那般,眉头拧起,“若是烧香拜佛真有用,就不必努力做事也能成真了。”
明玉抿了抿嘴,“三爷可知妾身去的是什么庙?”
齐琛坐在一旁,看着她白如玉笋的脚在水里,顺着水光微微漾,更是净白,“嗯?”
明玉笑笑,“观音庙。”
“嗯。”
明玉见他毫无反应,又添了话,“送子观音庙。”
齐琛总算是有反应了,他知道明玉想要个孩子,齐家也想要。这一瞬几乎想将宋依依的事告诉她,可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调查到这种地步,不知道又会多想什么。
可他们院里的下人,多是听明玉的,只因她赏罚分明,已笼络不少人心。齐琛素来不用操心家宅内事,间接大权在明玉手中。在下人眼里,管卖身契的才是最大的主子。
齐琛刚去沐浴,今日随他出去的下人,就有进来和明玉禀报。说齐三爷和宋依依在茶楼拉拉扯扯,还一同到廊道外赏风景,有说有笑。因站的远,并不知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明玉听的心有急火,那宋依依到底是大家闺秀,却如此不知廉耻。若她真心有意齐琛,让宋夫人寻媒婆来便好,为何要假意亲近她,要和她做姐妹,却背地里做出勾搭之事。
此事痛心,齐琛的反应更是让她难过。难怪让她开朗些,原来是因为喜欢那样活泼的姑娘,那宋依依不正是这种姑娘么,正好合了他口味。
齐琛洗身回来,明玉也不问他,伺候他脱衣就寝,才道,“三爷,我瞧呀,那宋家小姐可喜欢着你。”
如果不是她语气太平静,齐琛简直要以为今日的事她全知道了。明玉看他一眼,“既然喜欢,那就给妾身添个妹妹吧。只是我看那宋家小姐心高气傲,可不甘愿做妾。”
齐琛想她来自现代,性子又自负任性,别说给自己做妾,想必去皇宫里做妃子,也不肯,顺话应声,“那倒是。”
“三爷怎么知晓她不愿做妾?”明玉咬了咬唇,面色微顿,“您问过她了?”
齐琛见她突然有些像小老虎,莫名,“没有。”
明玉默了许久,缓声,“您即便说有,妾身也不会拦着。妾侍进门,明着是妻子点头就好,其实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说了算。我若拦了,还要被扣上善妒的罪名了。”
齐琛听出话里不对,再看她满目委屈,微顿,“吃醋了?”
明玉叹气,伏在他胸膛上,低声,“是啊……吃醋了。三爷能答应明玉一件事么?您真要纳妾的话,也等过个三年五载。明玉刚进门不久,要是您如今就纳妾,只怕我在别人面前也抬不起头了。
齐琛伸手抱她,腔调里满是不愿意,可话里还是不敢拦他。古时女子,是不是都如此无奈。心底不愿,却得为丈夫张罗这些,还要强装宽容,否则便要被扣上善妒罪名。
“明玉。”齐琛揽着她的腰肢,低头看她,“下人告诉你茶楼的事了?”
明玉也没掩饰,点了点头,“是。”
齐琛说道,“那我告诉你,为何会有今日的事发生。”
明玉眸光轻闪,见他神色柔柔,早没了淡漠,俊朗得很。如果自己一直是明家小姐,真会无法挑剔他,陷进这柔情中。
“那宋依依,便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
明玉愣了愣,惊是其一,喜完全没有,席卷而来的只有危机感。四十几日的相处,她知道齐琛与他们不同,无论是日常与习惯,谈吐与学识,都截然不同。可突然出现个可共鸣的人,还是个俊俏姑娘,瞬间便觉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感情,轻而易举被她给替代了。
齐琛见她面色苍白,不知她是吓着还是什么,“明玉,明玉。”
她回过神,强笑道,“恭喜三爷,找到知心人了。”
齐琛最不愿见她强颜欢笑,“又胡思乱想什么,不过是他乡遇故知罢了,没有其他念想。”末了又认真道,“别多想。”
明玉也不想多伤神,只是一同上过战场,又平安归来,感情比别人深厚完全有可能。只怕他找了法子回去,和宋依依就成双成对了。想到自己努力留了那么久的人要拥着别的女人,心里想舒服也难。正难受着,下巴有掌握来,顺势抬头,已有脸放大,唇上紧贴。
明玉心底有些抗拒,是不是每回她生气,他都得用这个法子。
一记长吻,已比之前熟练。离了唇,齐琛说道,“找到法子,我带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