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弘时不是天潢贵胄,而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可怜孩子,冰凝看得心里一酸,一丝不忍浮在她眼中,但想到弘历的将来,这一丝不忍又被残忍算计湮没了。
突然,弘时扑上来紧紧扼住冰凝的手腕,双眸几欲崩裂,语气悲痛得难以遏制:“我是那么敬重她,朝夕请礼问安,不曾耽误一天,额娘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对她没有丝毫不敬!”
“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逼死额娘?”这一句质问,弘时几乎是暴怒吼出来的。
冰凝冷冷道:“因为你是长子,因为你在登基之后可以给予她皇太后的尊荣!”
弘时垂泪哽咽道:“她是皇后,嫔妃之子就如同亲生,无论将来何人登基为帝,都必须尊奉她为皇太后,她的皇太后尊荣根本不需要谁来给予。相反,哪个皇子成了她的养子,却能子凭母贵,以嫡出的身份争夺帝位。”
冰凝笑着道:“是啊,她已经皇后了,一旦皇上驾崩,她怎么都跑不了一个太后。然而,古语有云,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后怎么甘心权柄下移当一个的母后皇太后呢?”手心一揉,对话录音再起。
太后叹息道:“你当然没有错,哀家从来没有做过皇后,先帝去世以后才成为太后,所以皇上一登基哀家就让你做皇后,为的就是皇后的宝座一定要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所以你很多错事,哀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太后拉长了语调,声音中含着沉沉痛心疾首:“嫔妃肚子里面是哀家的亲皇孙,哀家更疼皇孙。无论哪个妃嫔的儿子登基,你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你又何必急着杀母夺子,做得这么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