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愣怔。
封煜反应过来,质问道,“你是听谁说了这些胡话?”
“听谁说的重要吗?皇上当初待我与别人不同,不正是因为这个么。因为皇上有头痛之症,因为皇上整日难眠,而我,恰好就能缓解皇上的症状,皇上知道后,才每晚都歇在关雎宫不是么?”
她句句诛心,一字一字扣在封煜心上,仿佛千斤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不是这样的。”
锦绣无视他,装作没有听见。何必呢,如今解释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能否认他当初对自己好没有目的。“说起来,我也没资格怪皇上,毕竟当初也是存着讨好皇上的心思,想在宫里好好过。互相利用罢了,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
“叶锦绣!”封煜被气笑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她看来就是彼此利用?
他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叫的这样气急败坏,但是锦绣存了心不再理他,所以气得再厉害也没有用。
封煜也看出来了,这个没良心的这次是狠了心的,她软不了,只能自己先放下脾气,解释道,“我的头痛之症,确实只有你能缓解。登基之后,便有这样的症状了,彻夜地难以入眠,头疼难耐,太医看了也没有办法根治。直到遇见了你,你身上的香味容易让人觉得放松。”
锦绣呵了一声。
她还真是觉得荣幸啊。
“不过,你觉得仅凭只一点就能让我对情难自禁?”
锦绣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吗?
封煜无奈道,“我是一国之君,之前虽有旧症,也都挺了过来,怎么可能因为你能缓解症状就喜欢上你,你也将我的感情想的太龌龊了。难道在这之前我就没有对你好,对你与众不同?难道你就因为这一点就将我们所有的感情全都否定了,叶锦绣你也太狠心了!”
倘若之前没有好感,就算锦绣有这样的能耐,封煜也不会让她接近自己,更甚者,他会直接杀了她。一国之君,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有把柄在别人手里,哪怕这个人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锦绣被他问住了,回想往事,其实当初刚做才人的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了,她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脑海中的存在的印象尚且能让她知道,皇上对她确实是不错的。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封煜坐在她身边,看她愁眉苦脸地,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浆糊吗。“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挑拨离间,你却傻傻的信了,倘若我没有解释,你岂不是要气一辈子?”
锦绣现在很乱,也不想听他在这里一味的解释,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可是封煜却不想这么样就结束,他从来都不是逃避的人。好不容易等他想明白了,怎么能让对方又迷糊下去?他继续道,“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冷了你这么多天。可是我从别的男人口中知道你和他有过婚约,听到他口口声声地维护你,我怎么能不生气?”
他从怀里拿出锦绣的玉佩,“这是我从赵清泽身上拿到的,本想扔掉算了,还是忍住了。”
锦绣看见这个玉佩,神色才有些恍然。她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虽然不是什么好玉,但是对她来说也挺有意义。当初赵清泽将他的玉佩给了她,为了显示诚意,老夫人也让她拿出自己的贴身玉佩。
好些年了,到底还是回到她的手。
她将玉佩捧在手里,模样很郑重。封煜看了心里不大舒服,觉得这玉佩还是依旧的碍眼,且先将人哄好,这东西早扔晚扔都得扔。
被那个赵清泽戴了这么长时间,他是绝对不允许锦绣再戴的。封煜强迫着不把目光放在玉佩上,问道,“现在理清楚了吗?”
锦绣动作一顿,“在给我一点时间吧。”这阵子事情太多,她觉得很累,不想思考这些复杂的事情。封煜说的那些她都听到了,也放在了心上,至于以后怎么样,再说吧。
“多长时间?”
“不知道。”锦绣低下头,她怕了。他做什么都有理由,旧症之事有理由,冷着她又有理由,可是她很怕,下回他若是遇上了什么事,他还是这样有理由地伤害她。他可以一句话不用解释就和她置气,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在宫里没有任何的依仗。一朝失势,谁都能踩她一脚,防不上防。
男人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呢,就算他现在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往后不会再犯,锦绣也不敢相信。叶启文当初对她姨娘难道就没有真情吗,可是最后呢,等着她姨娘的是什么?锦绣本来就不勇敢,像乌龟一样遇上一点事就缩了回去。这次更是这样。
“罢了,你好好想想。”
封煜给她整理好被子,欲起身出去。
锦绣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没来由的。
只听他又道,“你先休息,我今晚去书房睡。”
封煜说完,又看了锦绣一眼,心里还是期待着她能开口留人,但是锦绣没有。她小心地将头缩到被子里,像是盼不得他走一样。封煜苦笑,摇摇头走了。
等他走后,锦绣才从被子里探出来。
刚才他过来,锦绣又看到他眼底的血丝了,脸色也有些憔悴,和他平日完全不一样。原来他的旧症真的这样厉害,那他今晚不还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