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柒月有意无意的总会去在意宫珏的下巴处。甚至后来自己细细想了想，那个时候不是他扑上来救了自己，此时她是生是死，还真不好说。

她想不明白，从他的意思是说，他脸上的那个疤是她造成的。她真的不记得。

眼看到到了年底，心底的惆怅也越来越浓。过年于她而言，不是团圆，不是喜庆。曾经，每到过年男人就会对她一翻侵犯蹂躏，丢下她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她永远记得他说：“每年的第一天，我不会让你好过。”

乡下过年是有讲究的，说新年的第一天开心快乐，以后的每一天都像新年第一天一样。他是希望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过得不好。

今年年底，不知道他又会怎么对自己。

“毕啸是陈家老爷子当初给他儿子陈朋领养的儿子，陈老爷子去世后，他就被陈朋赶出陈家了。他的社交及朋友圈，都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上一次在夜吧的事，也只是意外，他并不认识少奶奶。”leo大概的说了一下毕啸的事情。

宫珏慵懒的靠着椅背，眸光凌厉，真的那么简单吗？

“派人盯着他，不允许他靠近苗柒月半步。”不管是真简单还是假简单，他都不会再让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是。”

leo见他最近脸色不再那么刻板，偶尔眉宇间还很柔和，想必是和少奶奶之间的关系有了缓和。少爷心情好，他们做下属的也不会那么压抑了。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少爷今年去哪里过？”他想问的是，少爷会陪少奶奶过吗？

宫珏微微的挑了一下眉，过去的那几年，他是带着恨意与愤怒，他不好过，柒月也不好过。今年，如果不是知道她还担心自己，或许他依旧会折磨她。如今，他不想了。两个人已经错过了一辈子，他不想这辈子也废掉了。

说好的要追求她，他会重新得到她的爱。他们会好好的，会孕育孩子。

提及孩子，他就想到上辈子的儿子。那个只有七岁的孩子，上一秒还在他身边挽留他的妈妈，下一秒，他就倒在血泊中。孩子在追妈妈的时候，被车撞飞倒地的情景，如今想起，如同就是刚刚发生的那般清晰，那般痛。

紧紧的握着拳头，窒息感让他呼吸急促。亲眼看着老婆跟别的男人走了，儿子哭喊着要追妈妈时被车撞死，那是一个男人永远无法磨灭，无法忘记的痛。

见宫珏突然不对劲，leo立刻上前，“少爷，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脸色发白难看，额头还浸出了细汗。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极大的痛苦，让旁人看了都忍不住跟他一起紧张。

宫珏抬起手，挥了一下，“我没事。”他咬着牙，才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那么颤抖。

。

大年三十，柒月坐在客厅，她在紧张。宫珏前两天回来，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脸色比起以往更加阴深，就连leo也被感染了，严肃至极。

虽然说过要狠心，也下定决心不再怕他，可是他心情的变化，依旧影响着她。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传进她的耳朵，下意识的揪紧了衣服。

“今天，想好要去哪儿了吗？”磁性般诱人的嗓音带着询问。

如果不是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一定不会以为他在问她。

扬起下颚，对上那双看不透的眸子，“我有选择吗？”

宫珏的心猛的一跳，眉头也不禁皱了一下。如果她没有选择，他何必问她？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应该是在防范着他。

想到有可能是这几天的情绪让她又开始畏缩了，语气不由放柔，“当然。”

柒月惊讶于他的回答。瞬间开朗后，又黯淡了。就算有选择，她又能选择去哪里？除了这里一个人躲在这里过年，哪里又能容纳她？她沉默了。

在她垂下眸子时，手被温柔的手掌抓住，她一抬头，宫珏拉起她，带着她往外走，“看来，你不知道去哪。就由我来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