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火热的激情惊醒,门外传来沐雪的传话,“小姐,武王爷,晚膳已经准好了,可要送到书房来用?”
长孙荣极松开水珑的嘴唇,垂下眸子正好对上一双通透的眼睛,眯眼如狐般的望着他。在那样看似柔美实际戏谑淡定的目光之下,长孙荣极竟然觉得面庞一阵莫名的发热。
“醒了?”他问。
水珑笑意更深,白痴都知道她醒了。只是意外看着长孙荣极那血色过足的面庞,觉得自己如果大笑出声的话,估计对方就得炸毛了。不过坏心眼总是能被对方不受控制的勾起来,怎么办?
“梦见被只大白猫咬脖子又咬嘴唇的,不醒都难。”
长孙荣极面庞的红润瞬间褪去,化为一层薄霜,“白牙?”
“嗯?我说梦话了么。”不是疑问,是陈述。
“小姐?”门外又传来了沐雪的声音,透着担忧。
长孙荣极冷眸一转,也不见他怎么出手,一缕劲气射飞出去,将暗处一只小小的爬虫打成了肉泥。那肉泥小虫子不过绿豆大小,通体也是墨绿色,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
水珑看了这一幕,已经猜到那小虫子应该是沐雪担心自己有事,才放进来探查里面情况。她看着那一滩肉泥,默默不语,连头也垂下去了。
长孙荣极心中不爽,杀了虫后,本想再去教训门外的女子。谁知道对方有没有用这种小虫子窥视怀里这只小火狐的生活,尤其是想到怀中的人儿身体都被外面的人看光了,他心里头火气就一阵阵的往外冒。
之前他还不觉得这些有什么,贴身婢女他从小到大都有,明白她们的职务所在。可是不知不觉中他在意水珑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对许多正常的情况也越来越不满,连想到没认识水珑之前,她对长孙流宪的喜爱,以及曾经伺候过她的人,看过她身体的人,都产生一股怒气。
长孙荣极回头看向水珑,准备对她说,以后不准再让贴身婢女过于接近。谁知这一看,就看到怀里的人,垂头丧气得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声不响的低头不语。
这是怎么了?
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长孙荣极看到这样的水珑,之前想的那些念头全都融化了,只剩下一股说不清楚的紧张和疼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能够抬头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养一只虫不容易。”水珑等着就是他的问话。
长孙荣极愣了下,朝那方被他杀了的小小肉泥看了眼,冷淡说:“该死。”
水珑说:“养一只蛊虫很不容易。”
长孙荣极:“……”
水珑:“花了不少材料,尤其好虫子难找。”
长孙荣极:“……”
水珑:“难得是有感情和默契。”
长孙荣极:“……过些日子,送新的虫子给你。”回头又一指劲力打下去,那堆小肉泥连灰都看不见了,他接着说:“比这只好,还听话。”
“好。”水珑得逞轻笑。
她说的不是假话,好蛊虫的确难找又难养成。这回长孙荣极将沐雪一只虫子打死,她就为沐雪讨回更多更好的虫子。
长孙荣极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水珑不知道。不过,单凭他的行为态度,足以证明一切。达成了目的的水珑不再多话,自然的将衣物穿好,然后准备出去。
书房门外,沐雪安静的站着,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心中却满是着急。尤其是当她感觉到房间里的蛊虫死去,更忍不住心慌了。
她控蛊训兽的能力犹如天生,尤其是诡异。一般的高手都难以察觉到她的窥视,哪知道那小虫才被她放进去,尚未看到任何画面,听到任何声音,就被发现杀害。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位武王爷的武功高深莫测,堪比江湖中绝顶宗师!
咯吱。
雕花木门被推开,水珑和长孙荣极一起走了出来,令沐雪收回了神智,仔细看着两人,没见到任何不妥,尤其是水珑那安抚的一眼,顿时让沐雪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神,心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珑姐姐既然说出了那样一番话,自然是有她的自信的。
晚膳是在院子里吃得,水珑和长孙荣极相处得依旧和谐平静,一直到晚膳用完,水珑就逐客了。这次长孙荣极没有强势的要留下来,自觉的离开郡主府,却要水珑亲自送他出门。
夕阳西下,漫天金红色的霞光将半天变都染得通红,犹如朵朵燃烧的火云,也将祁阳城笼罩得一片繁华金贵之气。
水珑看着长孙荣极走出郡主府的大门,双手环胸的斜靠门沿处,欣赏着晚霞彩晕下的倾国男色。青衣黑发,眉若远山,眼似点漆,唇如樱红,玉白的肌肤被霞光镀上一层金红,回头望来时,那眸光一闪而过的波澜摄住了人心。
“……”
他挪动着嘴唇,似乎是说了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那眼眸也被晚霞染上了温度,暖得人心都被融化。
水珑愣了愣,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长孙荣极的身影。
“嗯……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沉吟着,水珑嘴角勾着一缕笑,歪头看着远方的晚霞,然后转身回到郡主府。
她想:海妖真不愧为妖,能迷惑所有船员的妖。
手指抚摸着脖子的牙痕,提醒着她那瞬间从未有过的陌生悸动,对于白牙这类萌宠,绝对不会产生的悸动。
……
中国有句老话,正所谓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昨天晚霞漫天,今日果然天色清朗。
按照皇榜的规矩,一旦皇上下达了命令,那么皇榜一定清晨大早就会贴上皇榜告示之处,惹得全城百姓的围观。今日一直到中午,水珑都没有听到有关退婚的皇榜消息,反倒是她被升为正一品郡主的消息传遍了祁阳城,让祁阳城的百信们大呼不公。
由此看来,昨日长孙荣极真的说服了黄太后,让这场婚姻持续了下去。
饶是长孙泺寅在朝堂上亲口说了退婚,可长孙荣极非要娶,到时候丢脸的反倒是他,所以这皇榜到底是不能下了。
这件事情就好似一场闹剧,闹剧里最得益的是水珑,不但得了名又得了财,还有一处私人领地。闹剧里面最落魄的反而是西陵至高无上的皇,在全朝文武面前丢了脸。
饶是这般丢了脸面,长孙泺寅也完全没有生长孙荣极气的意思。
问水珑为什么知道,因为中午时候,一道圣旨传达下来,告诉她晋为皇商,待温渲阁开张之后,将得皇上亲笔牌匾,并要求她在五天后,将专供皇室所用的那批香皂送上。
水珑领旨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听说的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到来。
三位皇子赶到郡主府时,身上的衣裳还没换,该是刚从国子监过来。
水珑知道他们所来的目的,见他们一来劈头就问的多个问题,不紧不慢回答:“没错,圣旨已经发下来了,就是那里。你们想看可以去拿。”她手指指着的地方是一张椅子,明黄的圣旨被随意的丢在哪里。
四皇子看着,心想水珑胆子实在大,也不怕被人知道她这么忽视圣旨,传到父皇那儿惹了麻烦。
五皇子看了圣旨后,着急的说:“这成为皇商是大好事,可圣旨五天后就要那批香皂,正好是温渲阁开张的那天,哪怕赶工都赶不及,这样一来不但没功还有罪!”
水珑轻笑,“不用赶。那批货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