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一听这话,彻底懵了,呆若木鸡的呆立当场。
老板娘也是被曾毅的话给惊了一下,随后追问道:“曾毅,你怎么就确定是仿品,万一……”
曾毅摆手道:“没有万一,就是现代仿品,我先说下裂纹釉的历史,一般这玩意以宋代哥窑著名,宋代哥釉瓷釉质莹润,通体釉面被粗深或者细浅的两种纹线交织切割,术语叫作“冰裂纹”,俗称“金丝铁线”。”
“因为哥窑所用土质含铁量较高,烧胚时发生还原,瓷器胚呈紫黑铁色,瓷器没有涂釉的底部显现瓷胚本来的铁色,叫“铁足”,而釉彩较薄的口部呈紫色,叫“紫口”,俗称“紫口铁足”。一般来说,大器小开片者和小器大开片者颇为珍贵。由于哥釉瓷细致、精美,以后各代对它都有仿造。特别是到了清代,还出现了一个仿哥釉瓷的**。到了清朝后期,哥釉明显地不如清前期,颜色越来越深,开片越来越细碎,釉面甚至出现凹凸不平的疙瘩釉,胎质也变得疏松。”
说到这里,陈先生回过神来,急忙喊道:“我这不是宋朝的,我爷爷说过这是晚清的东西。”
曾毅摇摇头:“不,我刚刚说了,晚清的仿品不如前期的,釉面会凹凸不平,而且胎质疏松,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开片也越来越细,颜色也越来越深,你这件水滴瓶颜色浅青,很明显和晚清的仿制品不同,这上面的开片是大而不均,缺乏整体美学,而且我也说过,一般珍品都是大器小开,你这是一件大器,却开了大片,更是和历史相悖,当然了,你也可以说是特例品,不过这整体和哥窑或是明清的仿品细密美感不符,再有一点是最重要的一点,这点足以说明这是赝品了,你看看这瓶底。”
曾毅把水滴瓶瓶口朝下,底朝天的亮相,给老板娘和陈先生仔细打量。
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两个人看着瓶底半天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均是一脸不解的抬眼看他。
曾毅指着瓶底,耐心的解释道:“你们看着瓶底,虽然有些磨损,但是这磨损的颜色也太光亮了吧,如果是摆放在案几上三代的古董,少说这瓶底会被湿气侵蚀,瓶底绝不是纯白色的磨损,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最近用细砂轮打磨出的做旧,而且你们看着打磨的痕迹,太蠢了,一条条的顺纹,傻子都看得出是刻意磨损的。”
这么一说,老板娘和陈先生都看傻眼了,痴痴的看着瓶底。
曾毅冷哼一声,继续道:“这种做旧的方式简直就是门外汉,要我做旧,起码要做一整套,一磨,二剥,三戳,四火,五色,六锈,七旧,我会把能补上的都补上,绝对不叫短时间能够看穿这是一件赝品。”
陈先生的呆了,他傻傻的伸手来接捧起这开裂釉水滴瓶。
一旁的老板娘则带着惊异之色,颇有兴趣的盯着曾毅,此刻她满心的好奇,震惊曾毅怎么知道古玩中这么多道道的,饶是她父亲是个古玩狂人,也没对瓷器做旧了解的这么透彻。
“贱人,**你老母。”陈先生忽的举起瓷瓶就要砸了,曾毅见不妙,急忙喊道:“别急着扔。”
老板娘也瞅见不对劲,急忙出手一把抢过了瓷瓶,喊道:“你急什么,就算是赝品也值两个钱的,砸了可惜。”
陈先生红着眼,气急败坏的伸手要抢回瓷瓶:“我要这劳资的赝品干什么,给我,我要砸他个稀巴烂。”
曾毅一见陈先生这样子,冷笑道:“你砸啊,除非你不想换回自己的真品了。”
陈先生一怔的,抢瓷瓶的手僵在半空,扭着头,诧异万分的盯上曾毅,很是惊讶曾毅话中意思。
老板娘举着瓷瓶,也是诧异的看着曾毅,闹不懂他话中玄机。
曾毅不急不火,缓缓道:“从这瓷瓶的做旧手法来看,应该是做旧了一周左右,所以我敢确定,你是被切了货,原品应该是真品,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愿意帮你把真品给讨回来。”
切了货是行语,是指买卖双方买卖时,买家看中的是真品,但是在交易时,却被对方以障眼法交付了假货。
再有之前的鉴定法子,做旧等等手段,在江湖八大门中的册门都有详细的记载。
曾毅第一次依葫芦画瓢的做鉴定,没想到收效不错,这让他心头有些自信心膨胀,想要借此做局来帮一把陈先生。
毕竟这种吃里扒外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把自家宝贝送人了就送呗,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以谎言来堵自家老公,这等人品,曾毅看不过眼,这挡子事情他要管上一管。
不等陈先生回应,老板娘第一个叫出来:“曾毅,不许多管闲事。”
老板娘是担心,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希望曾毅去主动惹麻烦,谁知道这麻烦是大是小,若是小了也就算了,若是太大,甚至还会牵连到店内,到时候就是想抽身都难……<